“怎么了?”阴沉着脸,方文问道。
就算是护短,也应问清缘由,方文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不过想着若儿性子,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得罪别人,就算莹儿泼闹,遇事也有个分寸,如今顶着巴掌印来,怎能不让他生气。
转目一看,方文阴冷的目光落到若儿身后,一个火红衣裙的女子身上。顿时一愣,方文竟有种面熟的感觉。不过随后,他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你还敢问怎么了?”火红女子旁边,一名面容姣好,像是婢女的人物,指着女子小腹处的一摊污渍,冷笑道:“你看看你家丫鬟干的好事,我家小姐今晚可是要登上清波台石台献舞的,如今脏了衣裙,你说”
啪
婢女话未说完,便被火红女子愤怒的一巴掌打在脸上,止住了声音。
“放肆,不看在座都是什么人,有你说话的份?”
“小姐”婢女委屈的流泪,但在看到女子狠厉神情之后,立马止住声音,连呜咽哭声都不敢发出。
女子不是婢女这一类角色,先前打人时,听到两个丫头自称丫鬟,就暗暗心惊。何人家的丫鬟竟能有如此着装,竟是不比自己差多少。
现在看到方文几人之后,心更是凉了半截。虽然在座她都不认识,但唯独有一人,她是知道的。同为三大画舫花魁,昨晚更是一同献艺的雪离,她再熟悉不过。
昨晚听人来报,雪离被人邀请到忘忧河岸,传闻中那几位大儒论道的地方去了。起先她是不信的,一个风尘女人,何德何能接近大儒论道之地,何况还是邀请。
后来听说,金凤楼中一个****无意间见到雪离与人谈话,更说那人离开时,同行之人像是曾经来过金凤楼的萧成风。她这才惊异,有些将信将疑。
现在看这几人所处位置,衣着气宇,皆是与传闻中论道几人一模一样。再有雪离在旁,一副低头含羞,不敢稍愈矩的的情态,如何能让她想不到几人身份。
急忙走上前去,女子盈盈一拜,带着自以为最为矜持的笑意:“不知诸位前辈才子同雪离妹子在这里,是霜儿失态了!”
婢女见状,急忙跟着行礼。
霜儿
方文恍然大悟,昨晚离开雪离石台时,是无意间瞥过她的石台。只是当时她正起舞,只看到一个侧脸。现在想来,倒是与这幅刻薄的薄眉颇为相似。
“疼吗?”
没管她,方文只顾招来两个丫头。看着若儿脸上的手印,一阵阵心痛,不由的怒火也更甚几分。
若儿无声摇头,强忍着露出温婉的笑容。
“公子,是莹儿不好,偏要看那捏泥人的,买了个泥人却撞到了人,害姐姐挨打”再不复以往的俏丽,说着,莹儿竟是低头呜咽起来。
“不关妹妹的事,是我”
若儿刚欲说话,便被方文抬手制止。起身为为莹儿擦了擦泪,又对若儿回一个安心的微笑,他才真正打量起这位江州第一花魁。
无心之失,他怎会狠心责怪她们,何况挨打的她们,一件衣服好说,说法是要讨回来的。
不得不说,霜儿是极美的,琼鼻曼唇,玉面娇红,配上火红的衣裙更显妖娆火辣。就是那对细长的弯眉和微扬嘴角,带着些刻薄锋利,让他极不顺目。
“霜儿姑娘乃江州花魁,缘何与两个丫鬟过不去。衣服脏了在下赔就是,动手动脚的,未免有失体面!”
霜儿行礼,一直没人叫她起身。在场除了雪离,其他都是些什么人她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绝不是她能招惹的人,有没有大儒也未可知,民间传的真切,礼仪不容有失,免得被他们训斥,是以她自己也不敢起来。
等到方文发话,更是没有让她起的意思。她也只能维持着身形,动也不敢动。
“公子见笑,奴家怎知她们是您的丫鬟,只当是调皮出来的大家小姐,性子顽劣而已,本也无意为难,只是我这婢女性子急躁,还未等我制止,就已经”
霜儿声音温风细雨的,不见丝毫做作,与传言中的娇媚酥人大有不同。想必是知道这里都是饱学之士,容易引起反感,不敢卖弄风骚。
很明智,这是方文心中对她的评价。应时应景该如何说话,如何作为,都心中有度,可见她不是寻常女子。这样的颇有手腕心机,且拿出来用的人,定然都是不安分的。这点让人不喜!
“是这样吗?”
扫了她一眼,方文没有半点留恋的转到若儿身上。霜儿的话他是不信的,至少不会全信。挨打不敢说话,那婢女显然不是心直手快之人,脾性如此,是掩饰不掉的。
而且,时间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不同的人把握的标准不同。来不及制止未必就是来不及,或许你本就没打算说话,默认作为也说不定。是以还是问清楚好,若真是个误会,他连医药费都懒得索赔,只当若儿被狗咬了一下。若不是,今日之事决计不能善了。
“是只是”
若儿犹豫,话未说完,莹儿就抹去俏脸上的泪痕,指着霜儿委屈道:“姐姐一直道歉,她什么都不说,看着姐姐挨打!还让我们赔衣服,姐姐身上没带银子,只好带她们来找公子”
闻言,方文“哈”的一声笑出来,两丫头听到,看了看他的神色,只见前者本还平静的眸子中,缓缓攀上了令人心悸冰冷。
秦老江默几人缓缓苦笑,有些无可奈何。他们心中明白,方文虽表面无耻蛮横,骨子里还是讲道理的。温言软语相求,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