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哪个意?”
“意难平的意。”
王德飞猛然咳嗽了几声,心里一绞一绞的疼,“你是寇子佩的人?”
尹意抬起头飞快地扫了一眼寇子佩,然后低头回答:“是。”
“模样生得俊俏,就是有道疤,可惜了。”王德飞牵起嘴角笑了笑。
他丢了一个女儿,和尹意差不多年纪,尹意又长得太像他过世的第一任妻子,方才才会丢了心魂儿,而眼前的人,明明是一副男装打扮。
王疏似乎对尹意脸上的那道疤格外感兴趣,他傻笑着伸手指着那道疤,口里不断念叨着:“丑八怪,丑八怪……”
王德飞一个眼神扔过去,他才停了下来,他似乎格外的怕王德飞,双手把脸一捂,蹦蹦跳跳地走了,跑到不远处工人们施工的地方,他搬起一块砖头,反复往地上扔。
王德飞骂了句:“不成体统。”
寇子佩进来的路上便看见府里好几个地方在修缮,他问:“最近府上有什么事情吗?”
王慕给他解释:“再有半个月,是父亲的大寿,不然我也不会回来了,你到时候可要再来啊。”
寇子佩一听,忙提前给王德飞祝了个寿,并连连说:“一定一定。”
下棋的雅兴全被横生出来的事儿搅没了,寇子佩索性不在将军府久留了,直接向大将军和王慕告了别。
刚出将军府,他转过身来,面朝尹意,脸色不太好。
“你为什么不听话?”
☆、睡过去了
尹意低头,一言不发。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尹意只要撒娇认个错寇子佩绝对会原谅她,但尹意一把硬骨头,直接承认了自己的问题:“对不起。”
寇子佩有些生气,尹意总是喜欢硬碰硬,不给他任何台阶下,让他现在觉得不管说没事儿还是说有事儿都不合适。
“回去扫三天后院,平时不准四处乱跑。”
尹意领了罚,松了一口气,这个程度的惩罚她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是自己不听话在先,寇子佩对她的好她铭记在心,有些时候她也不能做太出格的事儿,今日的事的确有些冲动。
回寇府的路上两个人之间气氛僵僵的,寇子佩闷闷的闭眼假寐,似乎还在生闷气,对尹意有些眼不见为净的意思,尹意便回忆白天在将军府里发生的一切。
王德飞和寇绥作为朝廷里最能搅弄风云的两个人,迄今为止她全都见过了,尹意越来越觉得她当初做的和寇子佩一起回长安的决定无比明智,表面上风平浪静的长安就像一盘迷局,有人在明面上作秀,也有人在暗地里掌舵,财富伴随着权力,官阶伴随着志向,浮浮沉沉,起起落落,有人风光无限,也有人感慨时运不济,走到官场链条顶端的人,每天压在他们身上的压力和事情也不是凡人能承受的住的。
光是从太子和四皇子在明面上的第一次冲突,便让很多人寝食难安,而这只是个开始,以后的路,会更难走,会斗来斗去,会沾血,成王败寇,赌输的人很难有一席好的立足之地。
尹意想起王德飞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仿佛在看一位旧人,或者说看一位故友,他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而他的大儿子,竟然是个傻子,只会扮鬼脸吓人和玩砖头,真是令人唏嘘。
尹意很想像寇子佩打听一下王疏是怎么傻的,是从一生下来就傻呢,还是后天疯了,但考虑到她和寇子佩之间目前的低气压,忍着没问。
尹意被打发着去扫三天后院,平日里寇大公子对她照顾有加,都不用说那些有眼色的下人,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尹意虽然在寇府当下人,但和寇子佩的关系不一般,寇大少爷不仅和她说说笑笑,还经常带她出去游玩办事儿,所以大家虽然看她是个丑八怪,但对她一直客客气气的。
可是风水轮流转,连后宫的宠妾都没有一个能天长地久的抓住皇上的心,何况一个小跟班呢?于是那些曾经眼红尹意的人,看到尹意被发配到扫后院便忍不住冷嘲热讽一波,有些人甚至想要落井下石。
第二日上午,尹意正扫着后院枣树下的落叶,两个丫鬟抱着两大盆衣服走了过来。
昨夜吹了两阵风,尹意睡觉时还能听到老枣树的叶子哗哗作响,早上一起来,果然看到地上铺了一地的绿霜,尹意想趁太阳不毒辣之前赶紧扫完,不用受烈日暴晒之苦,她正卖力地清扫,只听咣咣两声,自己脚边多了两大盆衣服。
尹意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表情高傲的小丫头一眼,问道:“这是?”
一个丫鬟傲慢地说:“你把这两盆衣服洗了吧,今日一定要洗完,这是夫人吩咐的。”
尹意说:“可是这不是我该干的活儿啊,我只负责扫后院。”
“你都扫后院了你还挑三拣四的?之前是少爷关心你不让你干重活儿,现在还不是得一个人孤零零的扫这么大个院子,有人给你撑腰真把自己当西施了啊,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