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萧楚延自余健走后,便带着两千骑兵火速跟进,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了战场。萧楚延刚刚一到这里,就看见漫山遍野的贺兰军队,瞬间就知道余健一定是中了计,所以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立刻率军冲杀进去。
颜云也是没有料到萧楚延的突然出现,但是他见萧楚延所带的军队人数并不多,便冷笑一声,向下喝令道:“放他进去!我看他冲不冲的出去!”
有着颜云的示意,萧楚延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阻力,便冲到了余健的身边。他即刻下马扶起余健,一件状况,余健左腹正中箭矢,伤势十分严重,全然不能战斗。而现在又是这样敌众我寡的局面,情况十分危急,这个状况之下,萧楚延似乎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乘着贺兰军队刚刚露出的一个缝隙,率军冲杀突围出去。第二个就是利用地形节节阻击,等待援军。可这两个决定都被他在瞬间否决。
第一,他自己有实力冲出去,但是余健受了重伤,必定不能随他一起冲出去。第二个选择更无法实现,因为他根本没有援军。眼见贺兰的包围缺口越来越小,被四千多军士团团围住的萧楚延却是越来越冷静。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这四千多人的生死,就全然聚在自己的这一个决定之上!
几乎是没有片刻的犹豫,萧楚延陡然站起,登上战马,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吞吐千丈凌云之气,他高声大喊,做出了第三个选择:
全军攻击敌阵!击溃敌军,一百人殿后保护余将军,若有畏缩不敢上前者,立斩之!
没有一个人料到萧楚延会做出这样死战不退的选择。颜云在山丘处也听见了萧楚延的这声高喊,他不由挑眉冷笑道:“他莫不是疯了,这种时候,还选择死战不退?这不是自寻死路么?”说罢便到后方坐下了。
颜云冷笑之际,颜思却是冷冷静静的看着下方的局势,她神情向来没有什么波动,可是现在她的眼神却有了丝丝的变化,那是一种惊讶,诧异和不可思议的感觉,她愣了愣,突然吃吃的问道:“大哥!他……是谁?!”
颜思甚少会有这样的惊讶且有些担心的语气说话,颜云也是一怔,立刻赶到颜思的身边,看着山下的战况,这一下他也当场愣住了。四千对八千,靖军竟然没有一点劣势。
中间冲杀在最前方的那个玄色战甲的男子,用他高超的临阵派兵的技巧,几乎完美的克制住了贺兰每一次尖锐的攻击。四千多人的部队,在他的部署之下,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每一个人都被运用到了极致,靖军指挥有度,贺兰完全拉不开战势。
颜云发现自己似乎是太小看眼前的这个男子了,因为他忽视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有一种人是天生就无所畏惧的,纵使身陷囹圄,纵使身陷重围,纵使看上去几乎毫无胜算,那种人也是无所畏惧的。
因为那种人,拥有天生的豪气和霸气。
当然,萧楚延为何没有畏惧,出了他本身的豪情之外,他还有一种资本,那就是他的能力。
“给你一个人,你能指挥的好。十个人,或许也能,那么如果再加大倍数呢?一千人?一万人?十万人?一万个士兵在你的手中,你是只能发挥出一千个人的力量,还是五千个人的力量还是一万个,还是超出一万个人的力量呢?”
萧楚延从来没有忘记过当初他想龙靖枫学习兵法的时候,龙靖枫问他和萧奕洵的这个问题。龙靖枫告诉他们,战场之上,最重要的便是军事指挥,能否发挥出军队最大的力量,便是考验一位军事指挥的能力的时候。韩信说过,他用兵多多益善,而这个多多益善只是一种境界,能有韩信那样能力的人是很少的。
因为他那样的将领,无论在他的手下有多少人,一万,十万,一百万,对于哪样的人来说都不重要了,因为在他的眼中无论多少的人,其实也就只有一个而已,这样的人,便是军神,而他的老师龙靖枫可以做到。萧楚延从此以后就将此作为自己的目标,如今他临阵对军阵的掌控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这一点,颜云和颜思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们要为自己的无知和轻敌付出同样的代价。
颜思看着萧楚延的指挥,不住问道:“大哥!他是谁?”
颜云皱着眉,回道:“靖朝皇帝第五子,靖渊王——萧楚延。前两年便到了西北来历练,只不过一直苦于没有特别大的作战机会,竟然让我们疏忽了这样一个人才。”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颜思,问道:“怎么,你不知道她么?两年多前,你不是去了一趟长安么?”
“靖渊王,萧楚延。”听到了这个名字,颜思脑海中陡然想起了一段场景,她恍然大悟,笑道:“竟然是他,那个三年前因为太子中毒而入狱的皇子!”
颜思这回倒是对萧楚延有些刮目相看了,她有些感慨,道:“三年前,我本是打算去长安会一会那个名动天下的豫昭王萧奕洵的,可是因为时间没有把握准,所以并没有见到。当时,就是这个萧楚延,还因为太子中毒的事情而身陷囹圄呢。那时还需要四面八方的人想方设法地搭救他,不光是镇南王,鼎剑侯都特意从秣陵赶去长安,听说,连豫昭王也是不顾身上重伤,硬是从雍谷关快马回了长安。”她看着山下那个冷峻霸气,沉着指挥的男子,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我原以为这个男人不过尔尔,今日一见,倒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