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距离,才开口寒暄。
薛怜缓缓把弯刀插入鞘中,微笑道:“我和小星也有多时未见,不过想来还
是那个样子。”
田义斌哈哈一笑,道:“我这把老骨头现在也难得出来一次,这里的事儿了
结了,我便去看看他,看看他还记不记得我仁庄里的大锅菜粥是什么味道。”
薛怜道:“想来他也是不会忘的。田庄,你这次带这么多人出门,想必不
是来找我闲聊的吧。”
田义斌神色一黯,摇了摇头,叹道:“还不是我那不听话的三闺女,整日里
给我找麻烦,就没有个能让我清闲的时候。薛姑娘,看在我这张老脸份上,请让
聂少侠出来和我见个面吧。”
聂阳颇有几分尴尬的在一边抱了抱拳,露出惯用的和煦微笑,道:“不敢当,
在下聂阳,见过田爷。”
田义斌目光一转,迅速的扫过聂阳全身,那锐利的眼神让聂阳一阵不自在,
但还是没有回避,直视着他的双眼道:“令嫒确实就在此处,田爷请稍待,我去
带她出来。我们行镖在外,不太方便叫您的人都进去,还请谅解。”
多日和镖局那些人打交道下来,聂阳这些套话已经说得十分熟练,其实他也
只是不愿让田义斌带人进去,一旦出了纷争,在这边也好解决一些,免得牵连到
本就已经十分不快的两个正经镖头。
没想到田义斌摇了摇手,沉声道:“先不用,我想先和你谈谈。”
他回头对着那些人道:“你们先跟着小何回去,我在这边办完正事就去找你
们。”
“田爷……”龙十九还想说什么,却被田义斌摆手堵了回去,只好跟着离开,
临走还回头颇为怨毒的瞪了聂阳一眼,让聂阳颇有几分诧异。
虽然并不太安心,但此刻对自己的武功已经有了不少信心,聂阳和田义斌径
直上了二楼,在最外侧的临街房间里坐下。
“不知田爷特地找我,所为何事?”田义斌坐下后便一直看着聂阳,神情虽
然没有什么变化,却也让他心里一阵忐忑,便先开口问道。
田义斌长长叹了口气,向后靠住了椅背,露出一副颇为无力的样子,犹豫了
片刻,才道:“我这人说话,一直都不太会绕弯子。坦白说,来找你之前,我已
经把能查到的事情尽我所能得查了一遍。”
“哦?”聂阳微微挑眉,等着对方的下文。
“你是南宫家旁系聂氏后人,在杜远冉那里学了十几年功夫,就是为了替父
母报仇。行走江湖后杀过十四五个淫贼,不过一直隐姓埋名,也没留下多少名气。”
聂阳缓缓道:“我本就不是为了出名。”
“找到第一个仇人后,你却娶了他的女儿,继承了他的镖局。这次走镖,我
猜的不差的话,也是为了报仇而已。”
聂阳不置可否,只是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杯热茶。
“如果你的人生只是为了报仇雪恨,那么,我想问你,当你的仇报了之后呢?
你有没有想过你那时候要做什么?”田义斌也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皱了皱眉。
聂阳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发现无从说起,邢碎影死后,他应该做什么竟
茫茫然全无头绪,他只好按此前和董诗诗闲聊时的话说道:“那时我也没什么可
做,找个地方住下,做个山野匹夫便是。”
田义斌哈哈一笑,沉声道:“傻瓜,你以为这江湖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么?
今天你可以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将来你的仇人难道不会么?多少自称金盆洗手的
人最后不一样被仇家杀的鸡犬不留,你难道不知道么?你有一身好武功,你的家
人呢?像你这种人竟敢妄自成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聂阳有些微恼,淡淡道:“我今后如何,应该用不到田爷操心吧?”
田义斌听到这话,却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说道:“原本你和我确实没有关
系,现在呢?”
聂阳心中一颤,面上有些变色。看起来,田义斌果然已经知道了田芊芊的事。
“唉……”田义斌半闭上眼,缓缓道,“我三个女儿,只有这个芊芊,让我
最没有办法。她一直恼我,觉得她娘是因为我才去世的。的确,我一个粗人,对
女人是有些不放在心上,所以阿青死后,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她。芊芊这几年给我
惹下无数麻烦,我知道,她都是故意的。只是我没想到,这次,她竟然……”
聂阳踌躇了一下,说道:“田爷,你听到了什么,但说无妨。”
田义斌缓缓道:“我已经老了,走不动江湖了。但江湖那些破事,我却想不
知道也难。芊芊离家出走,光说了一个要替天行道,我就知道,她已经成了天道
的人。那时我就开始找她,天道那种组织,从我个人来说是非常不赞成的,尤其
是那些容易冲动的年轻人,更是离他越远越好。可惜天道组织太过庞大,我的仁
庄里想必也有人潜伏,所以一直都是有芊芊的消息,却总是差一步找到。我大致
能猜到,他们想利用芊芊,来让我对付什么人,所以更怕芊芊因此遭了不测。”
聂阳心中暗想,当初的确要是一念之差没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