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上前牵住了司老太太的衣摆,她也想去。
司大娘为难的低头看着孙女,对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颇不忍心拒绝,但去公社的路可不好走。
“小雨想去就带她去吧,左右她也乖的很。”司丰年看小姑娘离不开大嫂,笑笑道:“要是走不动,我背着她。”
“你就惯吧。”司大娘摇摇头,却还是一脸怜爱的摸摸孙女的脸蛋,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吴家村和幸福村离的近,已经来了不少人,龙头村离的最远,人口也最少,但这回议事,来的人倒是不少,几乎家家户户都派了人过来。
就在不久以前,三个村还同属一家公社,只是现在上头的政策变了,从以前的公社集体劳作挣工分,变成包产到户。
这等于是给家家户户分土地,谁能不高兴,等人到的差不多了,吴家村的村民便催着公社的干部快点主持分配。
之前三个村合成一家公社,大家的地也都合到一块种,又因为龙头村的地最为贫瘠,便放弃了一些,集中力气耕种最好的土地。如今又要打散成自然村,龙头村的地荒了这么多年,自然无法跟吴家村一直在耕种的肥田相比。
公社的干部也是讲道理的,便提出意见,想要补偿龙头村一二,从吴家村划一点土地给龙头村。
也不是不还,而是用个几年,等他们的荒地养回来,便将借的土地再还给吴家村。
可是这话一提,便遭到了吴家村村民的强烈反对。
“不行,咱们吴家村的地只有吴家村的人能种,外人来试试看。”
“他们的地不是当自留地种着菜的,怎么就荒了。”
“就是,哪个村的地哪个村的人种,土地哪里能借。”
“对老农民来说,土地就是命,想借?命有一条,你们要不要?”
这话真是越说越离谱,直说的公社干部脸色铁青。
吴家村的村长看村民们都发挥的差不多了,这才站起来打圆场,“大家也不要这么说嘛,干部的话还是要听的,我看这样,咱们投票。少数服从多数嘛,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越发是火上加油,吴家村的人最多,他们投票的时候还能胳膊肘往外拐?
“当时要不是国家政策建公社,我们龙头村的人都去你们吴家村的地里精耕细作,我们的地能荒成这样?你们讲不讲良心。”
龙头村的人也气不过,争执起来。
眼看龙头村和吴家村的村民要吵起来,司大娘起身劝住村民,转头对公社的干部道:“这件事吵也吵不出个结果,不如先放放,咱们接着说下一条,能通过的通过,不能通过的,咱们回头再来商量。”
这倒是句大实话,听凭两村的村民吵起来,就是吵上一天都不一定有结果。公社干部点了头,“那就先说下一项,关于水源的事。”
龙头村的地虽然贫,但却有从山上流下来的水源,以前只供龙头村用,但是后头建了公社,便把水源引到了吴家村,这样吴家村的西头就用上了龙头村的水源,东头用的还是以前水库引下来的水源。
“如果按吴家村的说法,一切照旧,这水源是不是就该砌上,不然我们龙头村怕是不够用。”司大娘的话音一落,公社的干部,会心的一笑,敢情司大娘在这儿等着呢。
吴家村的人又不肯了,“我们村子大,从东头把水源引到西头多费功夫,水又不是他们村子里的,是从卧龙山流下来的,我们咋个不能用。”
“那你们的意思是土地照旧,荒地是我们的,水源不照旧,引了就引了?倒退三十年,地主老财也是这么欺压贫下中农的。”司大娘微微一笑,看向公社的干部,“照旧不照旧,您说一句话,我们绝对服从。但要是一回事按两套规矩,咱们龙头村也不是怕事的人。”
龙头村的村民齐齐往前站了一步,也不说话,眼睛盯着公社的干部,比说话还有威慑力。
公社的干部最清楚这几个村的情况,龙头村人口最少,但却最为齐心。别看司大娘是个妇人,要么不说话,说出来的话就能定盘子,极有水平。不象其他两个村子的人,嚷嚷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
瞧人家司大娘一出马,土地和水源两桩大事,只要统一用一个标准,他们龙头村对上强势的吴家村,就不会吃多大的亏。如果不用一个标准,他们这些公社干部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县政府的大门往哪儿开,司大娘能不知道?
不愧是一个人拉扯大儿子跟小叔的女人,果真厉害的很。
吴家村的村民还想耍横,但村长心里却明白,又被这个老妇抓到了要害。心里暗道晦气,却不得不思考,到底哪一样对他们吴家村最有利。
不光只有他在思考,别人也一样在思考。
司雨侬小小的人儿,倚在司大娘的腿边,没人注意到她,但她也想帮大人们分忧。
别人还要思考,但有着上一世记忆的司雨侬知道,当然是水源最重要。他们兴州省出了名的缺水少雨,以后会越来越干旱,这条卧龙溪就是他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