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罗逾,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阿舅也觉得他不对劲?”杨盼的眼睛闪出光来。
沈岭笑笑说:“他是不对劲。可是你像堵漏似的到处堵,偏偏都堵得不是地方,在别人看来,不是故意捉弄也是故意捉弄。”
杨盼又傻了:“那怎么办?阿舅你教我个招啊!怎么样能使阿母信我不信他?他才十五岁,要是肯用心拷问,不怕问不出来?”
“多大仇?还要拷问?”沈岭笑道,“阿盼,我倒要先拷问拷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了?”
杨盼不知道该怎么说,前世今生这样的秘密不知道能不能说,有没有人信。
沈岭见她搓衣角一副为难的样子,拍拍外甥女的肩膀说:“阿盼,如果你到一个地方当令尹,发现河堤总是决口,你当怎么办?”
“堵堤口呗!”
“要是堵住了还决新的口子呢?”
“再……再堵呗……”
“然后随你怎么堵,水偏偏拼命流下来,流得堤口越来越多、堵都堵不住?”
“……”
杨盼心道:什么鬼问题?
沈岭目视她笑着,手里的折扇向上一挥:“小傻瓜,怎么不会去上游看看?”
接着指点她:“古话道:‘欲将取之,必故与之’。要能把他在不可抗辩的情况下堵个正着,昭告天下才能有用吧?”
“啊?”杨盼愣了一下,心里却渐渐明白了。“啊……”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心里想着:罗逾是西凉右相的儿子,可是上一世他杀了自己离开时,朝的是北燕的方向。李耶若是西凉送来的美人,也似乎心心念念要勾搭自己的父亲,但是又和西凉的国君以及她自己的父亲关系并不友好。还有,他和李耶若到底在密谋什么?如果他们是一伙的,他为什么又要出卖李耶若,提醒自己当心饮食?
看来,应该先从李耶若下手,毕竟天天和她在一起。
想着,突然又想起,今日到内书房,那一群在认真课读的女伴读中,似乎没有李耶若的影子?
自己生了那么重的病,阿父今日也并没有来看望自己!!
连起来一想,杨盼心里一阵冰冷:难道让李耶若得手了?!
☆、第二十章
杨盼从坐席上跳起来,到外头找李耶若,女伴读们都说,李耶若今日告假,并没有来读书。
杨盼又冲回竹影萧萧的小阁,气喘吁吁、眼泪汪汪地对沈岭说:“阿舅!她!她真的不在!”
沈岭哂笑道:“阿盼,别急,别急……”
他虚按掌心,示意杨盼坐下来,又捧了一杯茶过去:“喝点我刚烹的茶,让心跳平复下来。”
杨盼果然这时才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怦怦”响。
“阿盼,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才是做大事的人。你就想想最糟糕的,陛下和李县主幽会去了,会怎么样?”
“阿母会难过死的!”杨盼几近抽抽搭搭。
沈岭笑道:“可是你阿父真的去幽会了?”
杨盼收了泪。
沈岭又问:“就算幽会去了,又真的会发生什么事?”
杨盼眨巴着眼睛。
沈岭再问:“那么,你想先怎么办?再怎么办?最后怎么办?一步步想好了,多想几种可能性,再想想怎么应对各种问题,如果遇到变数怎么办。当年,我和你阿父在军帐里谋划,就是这样做的。推而广之,无论军队、朝堂、后宫……其实做事都是如此。”
原本打算跳起来就去“捉奸”的杨盼,冷静下来就清醒了。太极殿和玉烛殿的宦官、侍卫、宫女都是皇帝一手栽培的,肯定不会跟她透露半个字。她又不愿意在没凭没据的时候就让皇后知道丈夫和一个包藏祸心的小美女一起消失了好一会儿——那样又可能平地生事了。
沈岭满意地看着风毛乍翅的小外甥女渐渐平息了下来,用扇子点点她说:“好得很。定能生慧,后发制人。别怕一切结果,只要勇敢,就没什么不能面对的。”
杨盼想了半天对策,发觉自己只能回恩福宫守株待兔。
她少有地拿个小胡床子坐在门槛边,手撑着脸颊等人。
金萱儿奇怪道:“咦,公主在看什么?今儿可没有猫狗打架。”
杨盼说:“我欣赏落日。”
太阳正好落在台城的飞檐下头,云霞漫天,如腾起的漫天烈焰一样,确实煞是好看。不过金萱儿从来不觉得主子有这样的诗情画意,还是奇怪地摇摇头。好在没有追狗撵猫,也没有上房揭瓦,欣赏落日就欣赏落日吧。
好容易看到甬道里一个人影来了,摇曳生姿的模样看着眼熟,杨盼几乎要跳起来,然而想起二舅的话,硬生生压着自己的脾气,假作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的落日。
直到李耶若走近了,杨盼才装作发现了她一样,起身道:“耶若姐姐,你回来了?”
此刻可以趁机好好打量她。
李耶若连笑容都没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