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经纪人也在现场,估摸意识到这样会被挂上热搜,赶紧拉了个唇腭裂的小女孩过来,让记者给汪司年和女孩一起拍张照片。在经纪人的“强迫”下,汪司年这才勉强搂过了那个女孩,看着还是很不情愿。
然而一旦面对镜头,他立马浮起动人微笑,冲镜头后头的记者比了个示好的手势,还是这个恶俗的爱心。
涂诚当时就对这位大明星的印象跌到谷底,原有的八个字上再加上一句——
行事乖张,为人做作。
忆起旧事,涂诚眼里的厌弃之色很快溢了出来,他目光愈寒,声音愈冷:“你觉得一个男人这样好看么?”
汪司年笑得更好看了,他用更轻佻fēng_liú的眼神把对方的目光顶回去,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觉得一个男人这样好看死了。”
“随你。”像是怕这傻气会传染一般,涂诚转身而去,大步如风地跨出了市局大门。
狗坐轿子不识抬举,我呸。汪司年不敢当面骂,只敢在人背后翻白眼。他揉着手腕,忽地有个领悟,这姓涂的家伙有一种气质在,就是装逼装得已臻神境,整个人跟在天上飘着似的,不能着地,着地即死。
第三章 你好硬啊
经纪公司原本已经派车等在了市局门口,但汪司年担心暴露涂诚的特警身份,又打了个电话,让车回去了。敌在暗我在明,他被老汪关照过现下谁也不能信任,只能信任组织。
还有组织分派给他的这个男人。
涂诚把自己的车开出来,停在汪司年身前。一辆黑色的国产城市越野车,看上去有些时间没洗过了,灰扑扑的。
汪司年刚拉开车门就皱眉,一股混合着劣质皮革的特殊气味扑鼻而来,他掩着鼻子小声抱怨:“什么味儿?”
涂诚将副驾驶座上一件带血的白t恤扔向了车后座。
汪司年磨磨蹭蹭地坐上车,回头往那件衬衣上瞥了眼,血迹已经干涸了,留下一种古怪又瘆人的铁锈色。他耐不住好奇,莫名有点兴奋:“这上头……是你的血?”
涂诚发动了车,冷淡地说:“不是。”
汪司年盯着对方俊朗的侧脸:“那是?”
“一个逃犯的血。”
“你们火拼了?为什么?”
涂诚像是不耐烦,但又不得不耐烦,眉头拧着,嘴角抿着,半晌才回答:“逃犯持刀挟持人质,自知逃脱不了,就要与人质同归于尽。”
“那逃犯呢,落网了吗——”汪司年还有一堆问题,怎料对方冷不防踩下了刹车,他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差点一脑袋扎上前挡风玻璃。
这人越不想搭理自己,汪司年就越不服气,越想主动撩拨。用宋丹丹的话来说,他汪大美人走哪儿那都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还没受过这么冰冷的待遇。前后连着想了想,他故意捡人痛处下刀子:“我看你在你们队里人缘儿不怎么样啊,你不觉得自己的性格有点问题——哎,你、你干什么?!”
涂诚一解安全带,直接压了过去,替大呼小叫的大明星把安全带系上了。
“逃犯被我击毙了,他的脖子上划了道10公分的口子,颈动脉破裂,血溅了我满脸。”涂诚扭头看着汪司年,面无表情,“现在去哪儿?”
仿佛真看见了一张血淋淋的面孔,汪司年被这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看得直发怵,愣了好一会儿,才报出一个地址。
涂诚用手机开了导航,距市局有点路程。西郊新开发的高尔夫别墅群,叫天玺豪园,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房价非常惊人,普通的工薪阶层苦熬两三年,才将将够买一个平方。
随身携带着铁盒薄荷糖,涂诚倒了两粒到嘴里,然后打开了车载收音机。
正好切到音乐台,里头一个嗓音绵绵的女主持说:
“下面这首歌兴许会唤起大家一些记忆,司年改编的《刀剑如梦》,送给所有还在为梦想奋斗的年轻人……”
“这是……这是我的歌。”乍听到自己的旧歌,汪司年眼神疏忽一暗,显得十分感慨。他自诩唱功不错,七年前曾参加过一个叫《天空之声》的大众歌手选秀节目,轻轻松松拿了唱区第一,差一点点当时就火了。
唱功形象都是头挑,本是大热选手。然而全国总决赛的第一场比赛之后,他就自己退赛了。再回归屏幕,已过去整整七年时间。
挺有意思的是,科学上说人的细胞日夜更替,每七年会完成一次新陈代谢。
所以他也用了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七年时间,淬火重生。
涂诚不喜欢改编后的这首歌,嫌闹,毫不给面子地把频道切掉了。他换了一个不知道什么频道,一个老先生拿腔拿调、一惊一乍地在讲悬疑故事。
涂诚直视前方道路,微蹙着眉,也不知是为路况认真,还是投入于这个老套的故事之中。
汪司年翻了个白眼,又在心里骂:你个毫无鉴赏力的土鳖!
头一天见面已是相看两相厌,一路上两个人都再没开口。
高架上出了车祸,堵车堵得厉害,几乎寸步难行。往日里四十分钟的车程,今天开了近两个小时。
华灯初上时分,霓虹灿若琳琅。城市的夜景如梦亦如幻,汪司年却没来由地心生悲凉。他蔫在副驾驶座上,神色迷茫地望着窗外,听了四十分钟悬疑故事,听了四十分钟社会新闻,最后听了四十分钟路况信息,这才到了家。
熬过狭小空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