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茹心动了,仰首看着她,没有说话。
李瑾又道:“在这里孤独终老,还是随我回府享受荣华,随你。”她看着蒋茹惊慌的模样,乖巧可怜,就觉得有趣。
她府内那么大,养一个闲人也是可以的,就看这个闲人有没有价值。
蒋茹身后已是万丈悬崖,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现在有人拉她,怎会不同意,她点点头,同意李瑾的条件。
李瑾眼角微勾,“先说说你的价值?”
“殿下先带我下山,优待我,必会听到你想听到的消息。”蒋茹不傻,宸阳公主特地来找她吗,就很想知晓蒋家与五殿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她就要好好利用,将自己带出泥潭。
这样的条件在李瑾意料之内,她吩咐身后带来的小厮,一把火将庵堂烧了,伪造成失火的样子,这样,蒋家就以为蒋茹死了,二房的人会恨死卫长宁。
果不其然,二房蒋敏在第二日傍晚的时候,怒气冲冲地到太傅府上找卫长宁。
他是蒋家的人,门人念着殿下的颜面,将人放进去,卫长宁正在庭院中熏香,她很是无奈,皇帝又送了些过来,无事之余只好拿来熏庭院。
蒋敏被人迎进去的时候,庭院里香气四溢,有些甜腻,他顿住脚步,见到卫长宁坐在轮椅上,面前放着一座铜造的鼎炉,香烟袅袅。
他急匆匆走过去,直言道:“殿下为何害了茹儿的性命,臣已将人送去庵堂,您为何还不放过她?”
话说得莫名其妙,卫长宁仰首,疑惑道:“舅父是何意思?您怒气这么大,蒋茹怎么了,人是你们自己送过去的,我连在哪座山哪座庵堂都不知晓,如何就害了她性命?”
蒋敏气恨地攥紧双拳,他夫妻仅得这么一个女儿,先前欢天喜地将她送到皇后身边,伺机与卫长宁亲近,也没有想过要她性命,亲近而已,这些人就这么抓着不放,送去庵堂也就罢了,现在,竟连性命都没有了。
目前局势不明,卫长宁腿疾难以恢复,蒋家跟着她也没有前途,哄着捧着,还会引来旁人的猜疑,单看宸阳公主现在如日中天的气势,太傅也奈何不得,就可知五殿下没有优势。
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忍着让着,极力捧着她。他道:“殿下勿要装糊涂,您不知茹儿的下落,大哥知晓。”
卫长宁长睫颤了颤,道:“与我无关。”
短短四字明显就是敷衍,蒋敏太阳x,ue跟着狠狠抽动一下,脑中涌动着怒气,一闭眼,女儿可怜乖巧的模样、离别时的哭泣,都通通出现在眼前,他忍了忍,弑女的仇恨,岂能这么容易放过。
蒋敏气急攻心,脸色十分难看,卫长凝宁只淡淡一笑,道:“舅父,我累了。”
几句话没说明白就要送客,明摆着就是心虚,蒋敏知晓这是太傅府,说不出道理,他要进宫去找皇后理论。
他甩袖离去,气势凛冽,已不像文人了。
卫长宁默了默,看向元安:“去库房挑些珍玩补品送去蒋家二房,算是我慰问一二。”
元安不明白,舅老爷那样说话,气势汹汹地来找茬,就差没有打人了,走时也是那样不通情理,怎么还给他去送礼,他有些不情愿,在原地踌蹴。
卫长宁脑海里的神经绷得很紧,敛下的眸子生起寒气,元安明白的道理,她自然也肯定会明白,她催促元安去送礼,务必在天黑前送过去。
她吩咐两次,元安只好去送礼。
库房里的珍宝都是太傅府的,元安随意选了些,亲自送过去,竟不想被二房的人直接丢了出来,府门口站着许多人,人来人往,闹得两府都没有颜面。
珍玩瓷器摔落在地,都被砸坏了,元安也很生气,命人将东西收回来,全都带回府。蒋怀妻子谢氏赶出来的时候,元安带人都已经走远了。
她急得跺脚,内宅妇人不好出面解决,忙让人去请蒋怀回府,心中恼恨二房没长脑子,就算再是不高兴,也不该当众去打五殿下的脸面,两府闹得不和只会给旁人看笑话。
且看五殿下现在的局势,已很不乐观,再这样闹下去,会成为长安城人茶前饭后的趣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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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安兴冲冲地出府去送礼,满脸丧气的回来,礼没送出去,还都被砸坏了,殿下那里又要跟着怄气。
屋内灯火下卫长宁端坐着宛如美玉,听到元安的回话,也不觉得惊讶,只让他回去休息,垂首看着腰间的香囊,先生亲自做的,她日日不离,极是喜欢。
她垂眸坐了会,君琂就回来了,一身风霜,在她面前将披风脱下。
君琂望着她,身上桀骜在慢慢浮现,有朝一日,若无束缚,她又会看到张扬恣意的人儿,与日月齐光。
卫长宁长睫低垂,在君琂注视中抬首,秋水般澄净的眸子一如往昔,低笑道:“先生今日回来得有些晚,我都饿了。”
出署衙时就听到议论纷纷,蒋府门前发生的事,详细地传入署衙内,不知内情的人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事,蒋敏不是个出众的人,很多人都不认识,蒋怀却是知晓,一听是蒋怀的弟弟,就都知晓了。
胆大的过来询问太傅,胆小的在一旁窥探,君琂摇首不知,被耽误了些时辰。
“蒋敏来过?蒋茹出了何事?”君琂在她一旁坐下,眸色如水,沉静从容,就算外面议论纷纷,她也没有觉得卫长宁做错了事情。
卫长宁神色懒散,习惯性地靠着她,感受到先生身上的体温,才道:“蒋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