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宛然一派闲适模样,远远的望见西北侧新人新房透出的红色喜庆光泽,唇角染显一丝笑意,似是欣然,又似有一丝清寂。
凤仙源端着一个清茶盘入内,“阿顾,中夜无聊,我来寻师妹说说话,师妹可欢迎?”
顾令月面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亲自下榻上前挽着凤仙源的手,“师姐前来,我欢迎之至。”
“……宋鄂和梅仙这对小儿女此前分合情状,倒着实没有想到,在往敦煌的路上还能瞧见他们二人成婚。”
“我也没有想到如此。”顾令月含笑,端起面前清茶,饮了一口,“他们这对小冤家,此前一直吵嚷打闹,我也觉得头疼,没有想到,能有如今这般完满收场。但盼着他们夫妻和顺,能够恩爱一生,便也好了。”叹了一口气,
“今儿我坐在喜堂高坐之上,瞧着他们二人一身喜服朝拜,倒觉得欣慰的很,悚然觉得自己老了,瞧着这对小儿女圆满在一处,竟有一种长辈的欣慰之感了!”
凤仙源闻言捂唇吃吃一笑,笑道,“娘娘这般,是自己如今万事肆意,心有闲情,方觉有些空闲,能够普照众人罢了!”
顾令月闻言面上微微闪过一丝怔忡之色,细细思及,自己如今与姬泽可谓两心相照,虽相隔千里,但书信往来,两颗心儿贴的极近,竟也颇有甜蜜之感,膝下又育有娇儿幼弟,家庭美满,确然是可谓圆满了!
一时之间心中哆嗦。自己当初孤苦伶仃,流亡北地之时,身家性命尚不得保证,何尝想过日后能有这么一日!
凤仙源瞧着顾令月眉眼之间神色,心中好奇,“阿顾如今想什么?”
顾令月扣住茶盏,“没什么。”她道,“明儿再在这儿停一日就启程吧。”抬起目光,闪烁如星,
“咱们快快往敦煌赶路,我想,快些到敦煌了!”
春宵一夜苦短,日上高杆,梅仙依旧没有从新房中出来。过往之人瞧着紧闭的屋门,眉宇之间都带着了然的笑意,
正午之时,顾令月坐在屋子里吃茶,梅仙方梳洗,换了一身妇人装束前来拜见,“奴婢蒲柳之姿,幸得娘娘爱重,方有了今日生活。如今姻缘有定,心中感念娘娘恩德。”咬着唇犹豫片刻,开口求道,
“我虽自幼身世坎坷,心中却也有一丝抱负,想身为女子做些事情,不想成亲之后就待在家中,只是相夫教子。如今虽然身归宋门,却盼着回到娘娘身边,依旧为娘娘效力,不知娘娘可愿收留。”
顾令月闻言怔了片刻,唇边露出欣慰的笑意,“你既有此志向,倒是稀奇。你我主仆得偕,我自是愿留你在身边。只是你到底已经嫁人,凡事当多与夫君商量,不好独自一人做行,不知你夫君觉得如何?
梅仙眸中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我昨夜已与夫君提及,夫君已然同意。”再次向顾令月诚心拜见,
“我夫妇二人深受郎君夫人重恩,心中感念无法尽述,唯愿忠心服侍,盼能够稍稍报效一二。还请娘娘成全。”
顾令月眸角微微一挑,倾泻出笑意来。“如此甚好。”
一行车马一路疾行,梅仙三日后回到顾令月身边伺候,顾令月见梅仙含羞带怯,面上却□□焕发,不由啧啧称奇。
宋鄂与梅仙婚年龄已迟,宋鄂如今二十六岁,守身如玉,直到近日方才开了荤,正是最贪恋欢情的时候,一时间根本无法遏制床第yù_wàng,夜夜缠着梅仙索要欢情。他确然是神医高徒,在房术调养之中颇为专精,床第之间施展调弄,梅仙自觉自己一路赶路辛苦,夜里又要应对宋鄂需索,身子应付不来,神色难免会日渐憔悴。实则被宋鄂养的容光焕发,整个人娇艳如同枝头盛开桃花,光泽欲滴。
她此前虽然听得宋鄂提及一耳房术之事,却不甚当一回事,如今瞧着梅仙精神容色,倒当真有几分佩服,偶尔好奇,私下里询问梅仙传得什么房中术。梅仙不由面色大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
宋鄂事后听闻此事哈哈大笑,梅仙羞恼不已,痛定思痛,意欲找回自前戏谑前辱的账目,闺房之中意趣,不一而足。
一时之间一行人在路上走了将近两个月时光,终于在冬日到达敦煌。
敦煌寺僧早就接到西域都护府通知,有一群贵客来访,慎重接待,引领顾令月和凤仙源前往石窟。
顾令月随着大僧进入莫高窟境内,迎着一片风沙,见着敦煌石窟壮阔的面目在自己面前展开,在自己面前展开,不由为敦煌美丽至极的艺术震撼,目错神迷,赞叹道,
“真美!”
凤仙源亦被莫高窟的雄奇美景震撼,咋舌赞叹,“确实是美极了!”
叹道,“此前一直听闻敦煌莫高窟盛名,今日当真到了这儿方知道,石窟美景确然名不虚传。咱们走了这么长的路,终究值得。”、
大僧立在一旁,合十静默,浅笑不语。
莫高窟静静矗立在西域荒凉之地,古往今来,数以千百计的文人才子不远万里前来敦煌,在莫高石窟雄美的风光面前膜拜,在飞天神像前状甚痴狂,大哭大笑皆有,似这两位尊贵的娘子这般痴迷赞叹,实在不算是离奇。
“寺中为贵客备下了画案食水,”他合十悠然向着二位贵夫人介绍道,“两位夫人可以在此随意临摹佛像画卷,只要不破坏石窟中的佛像,万事随心。”
凤仙源回过神来,微笑着到,“大僧请放心。”
“我等师姐妹远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