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这样就能把心中的那一番思绪,把那个秘密也一道掩于在这处。
霍令仪低垂了眉眼去瞧手心上的那几道痕迹,当日的伤痕早已褪去,如今也不过只留下几道浅痕罢了…
还真是有些自欺欺人啊。
暖风拂乱了她的发,不知过了多久,霍令仪才重新把指根蜷了起来,等掩住手心上的那几道痕迹,她才又抬了眉眼朝那园中的光景看去…去外头走走也好,她总归是要出去的,成日窝在屋子里,只怕母妃又该担心了。
只是李家,也不知明儿个会不会见到他?
…
等到翌日清晨。
霍令仪和许氏拾掇了一番,又和林老夫人请过安便往外处去了…马车是早就备下了的,等到两人坐好,便缓缓往前行驶起来。
一旁知夏正在煮茶,许氏背靠着车身,目光却是不自觉得朝霍令仪那处看去,眼瞧着她面上的神色较起前几日倒是好了许多,她这心下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前几日也不知晏晏是怎么了,总觉得情绪有些不对劲,只是每每问她,晏晏也只是笑说着无事,反而让她不必担心。
可她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自己就这一双儿女,不担心他们又担心谁去?私下的时候,许氏还寻过杜若和红玉,却也打听不出有个什么事。
好在如今晏晏终归是恢复如初了。
许氏想到这,眉眼也就跟着松泛了许多,口中跟着一句:“如今暖春三月,最适合出门踏青,你平素在家中若觉得无趣,便来外处走走…”等到这话说完,她是又握着霍令仪的手跟着一句:“还有两年光景,母妃也不拘着你,平日你想做些什么便做什么,等日后你嫁了人,只怕也就不能像做姑子时这般痛快了。”
虽说李家的人都是好的,程老夫人也是个好婆婆,可这做媳妇和做姑娘却还是有区别的。
日后嫁了人,要理会的事也就多了,自然不能再像如今这般畅快了。
霍令仪听着她这一字一句,却也未像往日那般羞赫,她只是抬着一双眉眼看着母妃絮絮而语,看着她眉宇之间的欢笑…如今于母妃而言,她的婚事已有了着落,令君跟着江先生也学有所成,自然是高兴的。
可若是让母妃知晓父王真正的死因…
霍令仪这个念头刚起,立时便被她压了下去,母妃这个身子骨,倘若她知道父王真正的死因,只怕又该病倒了…这桩真相就长埋于她的心中罢,谁也不必知道。她想到这便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等把心中那一口浊气一消而尽,霍令仪的面上才又重新拾了笑意,跟着回道:“母妃往日总怕我不着家,如今倒想着赶我出去…外头那些好玩的我也都玩遍了,倒还不如留在家中陪着母妃说话。”
许氏听她所言,眉眼却是又泛开了几分笑意。
她握着霍令仪的手轻轻拍了一拍,口中是跟着一句笑嗔:“你这丫头…”母女两人笑说了一路,等到李家的时候却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今儿个虽说是赏花宴,可李家摆宴,请的人素来都是不多的…因此等她们到的时候,影壁那处左右也不过摆着七八辆做工精致、用料上乘的马车。那处原本就有人候着,却是程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平儿,她眼瞧着霍令仪两人走下马车便忙迎了过来,一面是恭恭敬敬打了礼,一面是又笑着说道:“老夫人念了许久,只怕你们再不来,她老人家就该亲自遣人来寻了。”
许氏眼瞧着平儿,面上的笑却是又柔和了许多,连带着声调也是柔的:“倒是我们来迟了。”平日侍候在这处的大多都是内宅里的二等丫头和婆子,今儿个程老夫人竟然让自己身边的大丫头在这处迎侯,可见是对她们的看重之意。
自打两家定亲后,这还是晏晏头一回上门,又是这样的宴会…
程老夫人这样做自是为了给晏晏撑场面,有她老人家打了这样的头,那些人日后对晏晏自然也会客客气气的。
许氏思及此,面上的笑自是越发浓郁了几分。
平儿闻言却是忙笑道:“却不是您和郡主来迟了,原是老夫人成日惦记着你们,这才一刻也待不住…”她这话说完便自然得扶住了霍令仪的胳膊,口中是又跟着温声一句:“如今时辰也差不多了,奴且领你们过去吧。”
等许氏点了头,一行人便款步往如松斋过去。
今儿个是程老夫人提议的赏花宴,如今这人都还在那处坐着呢…其实说是赏花,可这个中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要是明眼人却都是知晓的。打先前别庄里出了那样的事,旁人不知晓,可这燕京城的贵人圈却都是知晓的。
程老夫人今儿个这样做,为得不就是给自己这位未来的儿媳妇提一提位份,也顺便告知那些不长眼的,别眼瞧着如今霍家孤儿寡母就胡乱行事。
一行人穿花拂柳又入了月门,待又穿过一条九曲长廊,便也到了如松斋。门前的丫鬟眼瞧着她们过来忙跟着打了一道礼,而后是朝里头轻轻禀了一声,却是道“信王妃和扶风郡主到了”,等里头回了声,丫鬟便又弯了身子重新打了帘子。
平儿也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