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便是愈发怨毒,虽不敢做什么,但心里却是着实恨上了。
将两小抱了去,卫珩这才理了自己头上的鲜花。他一个大男人,头顶鲜花一片,怕也要让人笑话。而方才温一枫向秦婉示好,让他心中窝火,十分想将此人给暴打一顿方能解气。若非是当着郑太傅,他不愿让老师误会自己什么,否则,现在他是真的要打温一枫的。
郑太傅和夏昭华说了几句话,只觉得此女谈吐颇佳,是个乐观更有主意的女孩子,便对她也多了几分喜爱,加之她如今已然双十年华,竟然还云英未嫁,让郑太傅难免惋惜。偏生郑太傅是个爱和小辈玩笑的人,当即笑道:“一枫,为师的问你,你如今还不愿娶亲么?”
被骤然点名,温一枫也不恼,笑道:“老师何苦再问?待一枫遇到了心悦的女子,自然会请老师出面做媒,替一枫将其求了来。”
郑太傅哈哈大笑,指着夏昭华说:“我瞧着夏家丫头就很好,是个知礼又明白进退的。”说到这里,他又望向了夏昭华,“夏丫头以为我这徒儿如何?相貌可配?家世可配?”
温家和夏家都是大熙的世家,于家世上,两人自然是十分般配的。秦婉如临大敌,温一枫看来温润如玉,但性子何其阴毒,保不齐就要将夏昭华坑死。如此想着,秦婉忙上前,扶着夏昭华的肩:“太傅好没有正经,只知道拿我们女孩儿开涮。倘若真是这样,我们可就走了,再不让你们一群大男人笑话。”
郑太傅大笑连连,摆手示意再不拿夏昭华开心了。夏昭华只是笑,自打自小定下的未婚夫去世之后,她就不再多想了,即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要紧,一个人倒也乐得自在,倘若往后真有人诟病自己不曾嫁人,她便找个家世不好的老实人,招其入赘就是了。
至于这位誉满京城的温大人,她是想都不会去想的。
一番玩笑之语,众人虽只是当做玩笑话,但卫苑雅脸儿却白了几分。秦婉也就罢了,但夏昭华一介老女,也配和温一枫相提并论?郑太傅怕不也是老糊涂了。偏生她如此腹诽,众人无一人理她,温一枫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只是抿出笑意来,旋即摇头:“夏姑娘贞静贤良,是我配不上夏姑娘。”他说到这里,却又抬眼望了一眼秦婉,眼神十分暧昧。
卫珩蹙着眉头,望向温一枫目光十分不善。后者佯作不觉,看向了卫苑雅:“说着话,竟然是忘了卫姑娘。卫姑娘只当是友人罢了,不必拘礼。”
一席话温柔至极,让卫苑雅耳根红了几分:“多谢温大人。”她眼波盈盈,温一枫只是笑,语调愈发温柔,“温某是男人,难免顾及不到许多。卫姑娘不如和两位郡主还有夏姑娘多玩玩吧。和宁郡主是很好的人,加上又和卫师弟颇有几分交情,自然也是喜欢卫姑娘的。”
他状似无意,无形之间将秦婉的位置又抬高了不少。卫苑雅心里酸得要死,强笑着问:“温大人与和宁郡主这样熟络?和宁郡主是天潢贵胄,难免瞧不上我。”
“岂会?郡主是素性温善,敏慧夙成,更是个极会顾念旁人所想之人。”温一枫面露微笑,一步步将卫苑雅引入彀中,“纵然是天潢贵胄,但自打雍王妃去世后,行止便愈发出挑,阖京之中都有定论。”他说到这里,望了一眼秦婉,神情怅然若失,“郡主如此出挑,如今又出了孝,只怕有意结亲者要踏破门槛了,也不知怎样的男子才能入了雍王爷的眼。”
他一通夸赞,让卫苑雅心中又怒又妒,却也不敢贸然如何。强笑着附和了几声,还是不敢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行到宋夷光等人身边,假意笑了几声。秦婉略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对于卫琰兄妹,她是一点好感也不曾有的。前世她进了卫家门之后,卫珩事无巨细样样都为她办妥,更不惜重金为她调养身子。后来祭祖当日,回了卫家之后。多少卫家人都为卫珩不值,认为他不该娶一个病痨鬼,更不该自找苦吃娶一个被皇帝厌恨的女人。而卫苑雅就是其中之一,尽管两人交集不多,但那一次在卫家,秦婉着实感觉到了,卫家上下跟红顶白的风气,若自己还是千娇万宠的和宁郡主,他们势必不敢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不过只是因为,她前世不再是郡主了而已。
而这辈子,明白了很多事之后,秦婉对于卫琰兄妹出身的二房就更没了好感——要知道,将卫家牵连至此的赵王妃卫氏,可是二房的女儿!偏生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反倒是对卫珩横眉冷对,可谓是不知廉耻。
卫苑雅心不在焉的说了几句,宋夷光则将秦婉拉到了一旁,低声道:“我看温大人都看了你几眼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宋夷光素来是个大条的人,连她都能觉察出来,可见温一枫有多么的刻意。秦婉脸色顿时青了:“我怎知道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