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贩聚成一堆,正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什么。声音忽高忽低,间歇的入了一些进了他耳朵。
“消息可真?”
被质疑的人许是心头不悦,口气有些冲,“当然,那还有假?好多人都看了那出戏的。不过近日那班主被请进了宋府,要不我也打算进戏园瞧一瞧的。”
“哎,世风日下啊,你说小小的年纪怎的就不学好呢?”
……
潇潇眉头皱了片刻便散开了,不甚在意,每天总有些被拿来作消遣的人。他加快了脚步,去各家府里送柴。
曲水河镇有许多买柴的人家,除去与宋府邀约的日子,潇潇每隔几日跑上一趟。因这些小户人家需求量不是很大,潇潇也应付得来。
可今日送柴却有些不顺利。他背了六捆,如今只送出去三捆。有两户打开门便与他直言,以后不用再来了。更有一户更甚,开门见是他,话都没说一句,啪的一声狠狠的关上了大门。
往返背柴也是很耗费体力的,潇潇想了想便去了宋府。与他常交易的婆子回来了,笑眯眯的看了他写的字。
婆子额上的皱纹又散开了些,“要的,要的,都留下吧,今日来了客,我正有些发愁呢。”
潇潇道了谢,沿着镇集往回走。
对面磕磕绊绊的跑来一个小男孩,小脚不太利落,两脚一拌,小身子便向前扑去。
潇潇看的心急,几步迎上去,伸手欲接住小男孩。
身前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呵斥:“别碰我儿子!”
潇潇的手僵在了半空。
小男孩摔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厉色女人匆匆赶过来,抱起孩子,就如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迅速躲了开去。
潇潇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又望着疾行的人影,怔了怔。
***
曲水书院里今日有些热闹,书生们一改往日沉闷气息,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般,口若悬河的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倾听之人或一或二露出些许幸灾乐祸的神色。这其中最甚的是谢亭,本地一户富户之女。
书院中似谢亭这样的出身的书生有三五个,平日里都是一些声乐场所的常客。家里有些积蓄,也不图她们日后高中,只希望她们能明些事理。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下学之后,这些场所她们也没少去。恰巧前几日,这几人结伴看了一出戏,发现演绎的竟是她们身边熟识之人,一个个无恐天下不乱,休假一结束,几人回到书院便开始夸夸其谈。
声势渐大,谢亭眼里笑意更浓。
你不是清高么?你不是大众情人么?今后我看你怎么高傲的起来?
上课的钟声已然响起,课堂内还未安静下来,交头接耳之声不绝于耳。刘芷尾随夫子进门,将夫子的用具摆到桌上,皱了眉,“肃静!”
下面不知是谁,‘嗤’了一声。
夫子沉下脸,示意刘芷坐回座位,她看向不听管教的学生,也不废话,戒尺一指,“后面站着听课。”
课堂瞬间没了声响,只余夫子讲授的声音。
不知为何,刘芷的心始终安静不下来,眼皮更是跳了几跳。
终于挨完今日的课,夫子夹着用具走了,室内又开始人声嘈杂,刘芷收拾好书本,准备离开。
她后座的谢亭出言拦住了她,带着她特有的挑衅腔调。
“刘芷,你平日人模人样的,看不出还是颗fēng_liú的种子!”
谢亭是一日不找她麻烦,就浑身烧得慌。刘芷对她向来没有好脸色,沉声问道:“谢亭,你这是何意?”
“何意?她竟然问我是何意?哈哈哈,戏本子都要演遍大街小巷,她竟然还装模作样问我是何意,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与谢亭交好的书生作势哄堂大笑,声音之大,仿佛要洞穿书院的屋顶。
“哎呦喂,敢做不敢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刘大才女竟还是个缩头乌龟。”谢亭眼里尽是浓浓的恶意。
刘芷心头火气,正欲与她辩驳。夫子去而复返,在门口唤她,“刘芷,你过来。”
刘芷只得压下心头怒火,恨恨的瞪了谢亭一眼,跟着夫子去了教舍。
原来,夫子回到教舍便听到其她夫子谈及此事。夫子心头大惊,赶忙问清了缘由。
刘芷可是几年里才出来的一个好苗子,她栽培她费了很大的心血,万不能因一出戏便毁了前程。
因此,她匆匆返回去寻她的学生。
听到事情的始末,刘芷更是骇然。流言蜚语最是伤人,这让那可怜的男子如何承受?
她急急抓住夫子的手,语无伦次,也顾不上为自己辩驳,“夫子,骆潇潇是无辜的,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于我,才牵连了他。”
夫子将她的异常纳入眼中,有些恨铁不成钢,明明自己前程都可能尽毁,如何还能只想着他人?
叹了口气,夫子与她道:“刘芷,为师也知事出有因。可当下不是谈论谁人无辜的时候,而是要尽快将流言与伤害降到最低。”
刘芷心头慌乱,脑中却在快速盘旋,如何止住流言,如何才能止住?
夫子又道:“刘芷,断了与那人来往,言及与己无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