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来自浊水流入的湖里,威少正自惊惧,只见一团大火缓缓的自湖面升起,托起个身躯高大、瘦削的白胡子老头。老头手戴有一副手臂粗的镣铐,缓缓步入满是积水的地面,仰天哈哈大笑:“共工,我又出来了,你在哪里,哈哈哈!”虽然是在笑,声音中充满了戾气,和强烈的愤慨!
水神共工是三界确立时期的大神之一,威少隐隐记得有这么个名字,至于具体的,他就不清楚了。
烈火一闪一闪,火焰很大,火焰一直在白胡子老头脚下,随着他的脚踩入水面,或是提脚升起,但无论提脚或落脚,那团焰丝毫不熄,落水中也不见得有所缩小。
威少倍觉奇怪,感到不可思议:哪有火不怕水,人不怕火的?
他把那老人细细打量:
只见赫然那镣铐隐隐有水流动,竟是给水做的!
但是老人存在烈火中,胡子、衣服都不被烧,水做的镣铐在烈火的灸烤下也丝毫无损,这,确是令威少感到新奇。
“共工,一千年一度的地心涌泉现象出现了,我又被带出来了!我的法力已经大大加强!你这卑鄙、无耻、胆小、下流的小人,依你那卑微的法术,敢再和我一战吗?嗯!你看,我吞吐四海的法术,你能再用你的水,打败我?哈哈哈,不能!你这卑鄙、无耻、胆小、下流的小人!”
老人扯了扯手中镣铐,深吸一口气,弯腰发力,要把手中镣铐扯落!但是他气喘呼呼,胡子飘扬,硬是没能扯动镣铐一分。
“看来这老人和那共工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威少暗想。
白胡子老人骂了良久,在水中“哗哗哗”来回踱步也踱了良久,边骂边走进了威少看不见的视角盲点,等他再跨步出来,老人身上那团火奇怪的不见了,只剩下手腕中那双镣铐还在。
老人表情跟刚才满腔愤闷也判若两人,变得脸上现出非常愉悦的神情。那神情就象小伙伴玩雪,说不出的兴奋,好奇。
他双手一作势扬起或放下,流淌在森林地面的水就整个的,象块板样的突然升起,落下。老人手掌肯定有种奇特的力量,他把水面提起,也用掌切,那厚约一尺的水面就突地一整块地在空中散开,落下,撞击,场面壮观。
老人似乎玩得十分起兴,并没注意到威少的存在。
水面在老人两掌不停变换中换作各种花样,变化百端。
威少越看越神奇,心想:“这是什么法术,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卟咚”
老人玩得一会,似乎是倦了,在威少可及的视线里,他突然头昏眼花,扑倒在水里面。
水面厚约一尺,正好把老人整个头淹没。老人似乎没了起身的能力,扑倒水里后手脚挣扎了下,再动也不能动,他的身子被流动的浊水带动了约一丈后,被根树杆挡住。
地面刚被老人戏耍过的宽广浊水依旧在流,平空地多了一个扑在水面的老人身体!
怎么了?
昏倒了?
失去知觉了?
威少心里剧烈交锋:照老人刚才耍水的能力看,出现这局面应是不可能的,但是鼻孔,嘴淹在水面里,不能呼吸,不能动弹,这又都是亲眼所见,完全真实的。
一个人不能呼吸,挣扎无力,会怎样?
“哎呀!”
威少大叫声,就想去扶起老人,好让老人呼吸,让老人活过来!
但是他却并没能发出声。
他被冰住了,他也只是刚出生的婴儿,还不会说话。
但是他不管。
他开始用身体微弱的力量,去挣扎,去试图去帮助老人。
在他微弱力量的摇晃下,冰开始微微松动,他看了看脚下十丈来高的地面,心里生寒,这寒意使他停止了摇动。
“从这么高摔下去,肯定会摔死!”
“下不下去呢?”依他的目光看,冻住自己的冰开始松动了,只要他再用力摇晃得几下,肯定会掉落下去。
“这么高的距离!”十丈左右的高度,一眼望下去,尤其在他这个弱小的生命看来,那是惊心触目的深。
“要是孟孟在,那该多好啊。”他心里突地想。
一想到孟孟,他孤寂的心仿佛受到了某种抚慰,精神也充满了力量。这个女人对他感情甚深,他对她也是极为眷顾!
“孟孟从来没叫我做个懦弱的人,她也看不起一个懦弱的人!”
威少想,他该跳下去。
然而正在他刚决定要挪动身体掉下去,把老人扶起,使他能呼吸的时候,这时,一只体型威武的野狼,在块突出的石头上出现了!
腹部瘦瘪,身子高大。
獠牙利齿,嘴吐唾涎。
狼前腿向前伸出,眼神凶恶,一副随时冲向老人身子的架势。
看见狼,威少吓了一哆嗦,他停止了刚想做的行为。
“咚咚咚”,可以感觉到自己心在急跳。
狼是群居动物,这应该是只掉队的野狼。
野狼在四顾无其它猎食者的情况下,冲出身子,卷着水浪,向老人扑过去。
威少此时心提到了嗓门上,既当心自己掉下去被狼吃,又当心自己不下去,老人被狼吃。
急烈的思想交锋中,他热血上涌:“即使让狼吃掉,也不能懦弱,让孟孟看不起!”
“虽然这举动很可能救不了老人,也无助于老人,但做人有做人的尊严,如果我现在不去救他,将来我和孟孟有难,谁来救自己!”
狼扑到老人跟前,伸鼻嗅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