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冰的房间里找过来的,陆饮冰的剧本很厚,比一般的剧本要厚很多,夏以桐接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摸出来了。
翻开以后夏以桐发现这个本子和普通的剧本不一样,里面的标注不仅藏在字里行间,而且可能因为写不下,夹进了很多的新纸张,标了页码,单独拎出来和剧本一样厚。
上面标注的是各种演绎方法,有的在后面打了勾,有的在后面打了叉,夏以桐大约看懂了,陆饮冰大概每次正式拍摄前会在房间试演很多遍。
这样的工作更偏重于一个导演了,导演需要根据每一个演员自身的条件来更改他们不同的表现形式。
夏以桐翻着那些笔记翻入了迷。
“喂。”
谁在叫她?
夏以桐左右张望,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陆饮冰的脸上,眼睛还是闭着的啊,难道她幻听了?
用手指划了划陆饮冰的脸,再次低下头。
“夏老师。”
听到熟悉的称呼,夏以桐将剧本往床上一放,惊喜道:“你醒啦。”
陆饮冰笑了笑:“刚刚就醒了,你一直在看东西,没发现。”
夏以桐埋怨道:“那你怎么不叫我?”
“认真的女人最好看,为了多看看你,我就没叫你。”陆饮冰回答。
“歪理。”夏以桐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陆饮冰闭着眼睛享受,笑:“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看剧本。”她惫懒得像是餮足的猫,夏以桐手指就没挪开,一直在她鼻梁上不轻不重地刮蹭着,“你不是让我接《养母》吗?我今天去试镜了,过了,五天后进组。”
陆饮冰睁眼望着她,里面透露出一丝罕见的迷茫。
夏以桐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陆饮冰很久没说话,眼睛望着病房里雪白的天花板,很久,道:“是昨天吗?还是前天,我睡太久了,脑子有点糊。”
“昨天,下午的时候。”
陆饮冰缓慢地道,似在回忆:“昨天下午,我说,跟小西说过,让你来替演。然后我说你也认识于恬,看过我的笔记,是这样吗?”
夏以桐看着她,说:“是。”
陆饮冰呼出口气,说:“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失忆了呢,想这么老半天。对了,你问医生我会有什么后遗症了吗?我的手什么时候能好?”
病房里有一瞬间的静。
伤筋动骨一百天,夏以桐道:“医生说你这手过几天还要做手术,需要植入钢板和钢钉固定,明年才能拆,要完全恢复的话要一两年。”
“那就是一两年不能拍动作激烈的戏了。”陆饮冰一脸坦然受死的表情,道,“那我这脑子呢,没事吧?有什么事你说,我能承受住的。”
夏以桐没听医生说什么都要被她吓死:“暂时不知道,医生说要观察一段时间,看后期拍片才知道。”
“行吧。对了,我的脸没事吧?”
夏以桐服了她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本事了,把她那张脸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扫了一圈,天生丽质还是美得很,连个皮儿都没蹭破,可能是演员的本能,摔下来的瞬间就护住了脸。
就是……
之前做手术,为了防止感染,把头发都给剃了,陆饮冰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得重新长。
陆饮冰多聪明的人啊,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拿镜子我照照。”
夏以桐:“还是不了吧。”
她真的怕陆饮冰一受刺激病情会加重。
陆饮冰硬下口气:“你拿不拿?我脑震荡要加重了啊。”
夏以桐:“……你再提一句脑震荡,我就把自己磕成脑震荡,不吉利的话,你还老是说。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陆饮冰:“……”
怕了怕了。
她道:“我再也不说了,你把镜子给我,我要看。”
夏以桐把自己化妆的小镜子打开,送到陆饮冰眼前,陆饮冰定住了,足足有十秒钟没眨眼睛。
夏以桐收起镜子。
“别动,拿回来。”陆饮冰神情看起来特别复杂。
夏以桐连忙表衷心:“你长什么样都好看,有头发和没头发一样好看。”
陆饮冰居然嗤地笑了出来,笑完哎呦了一声:“我头。”
夏以桐惊恐地眨眼睛,感觉陆饮冰会不会是受了太大刺激,疯了。
陆饮冰不敢再大笑,呲着牙咧着嘴,看着镜子里的人:“听说光头特别考验人的五官,真的美人敢于剃光头。我以前一直想剃一个看看,没下得去手,现在一看,果然是哈。”
她感慨着:“我怎么这么好看啊,三千青丝就是三千烦恼丝,我现在有没有那种出尘的世外高人的感觉。”
夏以桐沉默了一秒钟,才说:“……有。”
如果忽略她现在动弹不得的造型的话。
陆饮冰说:“诶你快帮我摸摸脑袋,看看手感好不好,我自己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