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两手微微用力,将她的脑袋拔萝卜似的从膝盖里拔了出来。
陆饮冰眼神清明,带着威严的声音道:“何人胆敢冒犯于朕?”
夏以桐:“……”醉得不轻。
陆饮冰哈的一笑:“跟你开玩笑的,你去哪里了?”
夏以桐:“我去拿这个。”她指了指陆饮冰旁边的都塔尔。
“干吗?”
“弹。”
“你会?”
“不会。”
“我会?”
夏以桐:“……”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所以,她问:“你会吗陆老师?”
陆饮冰点头:“我会啊。”
夏以桐惊喜极了,原先的拍照计划临时变更成了摄像,她把陆饮冰摆成刚才放诞不羁的姿势,把都塔尔放到她怀里,问:“准备好了吗?”
陆饮冰:“准备好了。”
她们两人离得很近,方茴和小西挡着,所以没怎么引人注意,夏以桐并不想让其他人看见陆饮冰现在的样子。现在这么吵,一把都塔尔的声音在喧哗中微不足道。
两人对视一眼,夏以桐把手机调成录像模式,说:“看镜头。”
陆饮冰没看镜头,夏以桐不知道她醉得看不见镜头在哪里,见陆饮冰一直盯着她还有点害羞,然后说:“你看着我也行,开始吧。”
让她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吱——吱吱吱——咯——咯——吱——咯——
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格格不入的乐器声,那乐声穿透力太强,像是长长的手指甲刮过黑板的声音,两块干涩的铁片来回摩擦着,令人牙酸。
有人发出一声大笑:“这谁啊,不会弹就别弹,吓咱一跳。”
夏以桐一个箭步冲上去,单手按住了陆饮冰的手,比了个手势“嘘”,意思是别让人发现是你弹的。
陆饮冰望着她,觉得好玩,也“嘘”了一声,夏以桐松口气,但是下一刻陆饮冰开始掰她的手指,凭什么不让她弹,她就要弹。她陆饮冰想干的事,还没有人能阻拦的。
一个掰一个用力摁,夏以桐力气没她大,觉得手指头都快被掰折了。到后来,她怕伤到陆饮冰手指,只好放开了她。
吱——吱吱吱——格——格——吱——吱格——
夏以桐用力捂住双耳,让魔音穿别人的耳朵去。
跳舞的弹琴的都要疯了,被折腾疯的,看到是陆饮冰又觉得好笑,哈哈哈个不停,最后还是秦翰林出手强势镇压住陆饮冰,才将啼笑皆非的闹剧终结。
不过秦翰林是等陆饮冰拉了五分钟的琴,收集了整整五分钟的黑料后,才出来中止的。
夏以桐很怀疑他私底下可能还干着狗仔的兼职活动。
篝火添枝加叶烧得更加旺盛,一幕落下一幕又起,众人围着篝火堆,手拉手跳起了舞,陆饮冰非要跳,夏以桐和方茴把她牵在中间,以免她不小心摔倒。
但是陆饮冰步伐却又平稳得很,单脚跳这样的动作都能做得游刃有余,一点看不出喝醉的样子。
马头琴还在拉,手鼓还在敲,只是声音渐渐低沉、稀落下去,变得空荡。篝火也变成了带着火星的灰黑色的一堆,就地铲了沙子掩埋起来。
剧组有几个没喝酒的,负责开车将人送回住宿的地方,也有喝得醉醺醺,现在完全动不了也不想回去的,就地在营帐里睡了,里边有被褥,有热水袋,还可以烧炭火取暖,是这一个月来置下的宝贝家当以及过夜的法子,有时候收工太晚,大家伙就不回去了。
本来陆夏二人住下是没问题的,但是陆饮冰已有醉意,夏以桐还是觉得回酒店住比较便于照顾,就坐车离开了。
半小时后,面包车颠簸到了一家客栈门前,因为地处偏僻,这客栈从外面看上去非常简陋,进去以后一看,嗯,表里如一。
陆饮冰和夏以桐一前一后地进去,夏以桐之前接了生活制片给她的房卡,不,房钥匙,就在陆饮冰隔壁,算是很体贴了。毕竟戏份拍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住在一起的理由。
她送陆饮冰进房门,一只脚在房里,一只脚在房外,顿住了,自己也不知道是应该往里走一步,还是往回退。关键时刻陆饮冰直接伸手拽了她一把,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夏以桐被摔门声吓了一跳。
陆饮冰眼睛直直地盯着她,问:“到家了吗?”
夏以桐愣愣点头:“到了。”
“到了就好。”陆饮冰喃喃道,一改先前晴明的样子,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将身体的重量往夏以桐身上倾斜,夏以桐扶着她到床边坐下。
床是单人床,很窄,可能还不到九十公分,一个人躺下正好,两个人根本没办法睡。
所以陆饮冰一个人坐下了,夏以桐直起腰想去给她倒杯水,帽子又给陆饮冰拽住了,一个趔趄,直接跌坐回她怀里,还是背抵着对方的胸的状态。
很软……看来是肉长回来了,夏以桐一阵局促,又觉着欢喜,僵着一动没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