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雨苦笑,“小姑说,要不是因为林震跟其他人有了孩子,她可能还会执迷不悟,是那个新生命给了她放弃的理由,她不想让那个孩子成为下一个林震。而林震大概也因为这个孩子,才给了她自由。这事多么唏嘘,一个孩子可以打破我千方百计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林震真的退步,我估计我也做不了太绝。”
“据我所知,林震私生活很丰富,可他向来很谨慎,从来没听说过有小孩的出现,这一次……”苏荔欲言又止,“他要真想要个孩子,和司徒大小姐生,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司徒雨长呼一口气:“荔姐,你知道吗?我最侥幸的就是这个,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我小姑为他生孩子。”
苏荔听后,叹息道:“人生无常,一切都在变化中,谁也琢磨不透。但好的发展方向朝着有道理的人那一面,这才让这个世界变得公平。”
股东大会开始后,司徒雨当场宣布了司徒岚的股份转让合同,司徒岚将名下的公司百分之35的股份全部赠与司徒雨,并收回林震的代理董事长的职位。
在座股东一片哗然,林震面色凝重,直直地看向司徒雨,“尽管这样,我还是公司股东。”
司徒雨喝了口水,“你是,属于你的我不会抢。这是爷爷给你的,永远都属于你。”
“你跟我来。”林震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引着司徒雨回了他办公室。
林震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合照,上面是司徒雨、老爷子、司徒岚和他。照片是司徒雨十八岁那年拍的。
“我跟着爸爸十几年,到最后他还是拿我当外人。现在你也一样。”
林震的开场白在司徒雨听来俗不可耐也不可理喻,她就像在现场观看一场八点档家庭lún_lǐ剧,浑身上下充满不适,可又连反驳的想法都没有。
最后,她只能摇摇头:“你不是外人,你只是一个离家出走的亲人。”
听到这话,林震有些讶异,脸上神色换了又换,最终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表情。
司徒雨又接着说:“你站在你母亲那边你没有错,这是亲情使然。要究其根本,当年错的固然是爷爷,可你母亲不需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我母亲因此失去生命,我父亲用后半辈子去忏悔,难道我没有恨的权力吗?
小叔,是这些年你给我的爱让我选择了原谅和宽容,让我选择忘掉那些痛苦。可我和小姑甚至是爷爷这些年给你的爱却没能让你坚定你的立场,到最后,你还是伤害了小姑。
你是受害者,所以爷爷尽力弥补你,其实你心里明白,这些年爷爷已经偿还的够了,他不欠你们母子的了。就连你亲生父亲当年的死因……不提了,小叔,我们不能带着伤疤和仇恨生活。
我一直不曾主动出击,是你一步步在紧紧逼我。这几个月来,我真的很累,我想你也一样。”
司徒雨走后没多久,林震倒在了办公室里。
倒下那一刻他却有种释然的轻松,正如司徒雨所说,他也一样。
他真的太累了。
*
司徒雨去看了看司徒家的老宅子,征得司徒岚和林震的同意,这栋房子修缮后将以云济堂的名义捐给当地福利院。
工人们在忙碌,司徒雨一个人沿着宅子转了一圈。
那些美好的时光历历在目,记忆就像洪水决堤,让她想起来太多太多。而画面里的那些人,却都不是如今的模样。
离开宅院后,司徒雨又驱车去了墓园。
看着墓碑上司徒老先生的遗照,司徒雨喃喃地对他说:“爷爷,希望我没有让你失望。”
*
傍晚时分,司徒雨回到酒店。
大厅里坐着一人,见她进来,满脸热情地迎上去打招呼——
“又见面啦。”
司徒雨一阵头疼,看了看时间,顾行云和道叔苏荔差不多快要下楼,她走过去问薛粼:“是不是上次我没有把话说清楚?”
薛粼从背后拿出一束百合递给她:“听说你不喜欢玫瑰。”
司徒雨没接花,蹙着眉:“薛粼,我以为上次你已经听懂了。”
就在这时,顾行云三人出了电梯。
苏荔看到薛粼,也挺头疼,她对身边的道叔说:“这人还没完没了了。”
顾行云听见了,理了理衣领,双手插进裤兜里,“我来解决。”
原本打算开会的四人因薛粼的意外到来,变成了五人一起吃饭。
饭桌上,顾行云跟薛粼把酒言欢,丝毫没有情敌见面的尴尬。
一旁沉默不语的司徒雨如坐针毡,她低声问苏荔:“你之前跟他联系,他有说他要来苏南吗?”
苏荔摇头。
道叔却说:“他来的还真是时候。”
司徒雨问:“怎么了?”
道叔开玩笑道:“要不是有求于他,你觉得小顾总会这样友好的对待他的情敌吗?”
司徒雨一头黑线,“行啊,那咱们三个吃完就撤,这戏我可不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