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在货船上听了不少关于金缕阁的事情,尤其是金缕阁的主人宣夫人的事迹。
“你若是要去找宣夫人,一定要带足了钱!”阿离至今还记得货船上的人怎么评论宣夫人的。
一字千金,冰冷无情。
阿离的话无疑让楚长歌的心头又沉重了几分。
阿离伤势一好转,楚长歌和阿离便去了金缕阁,留下明雪在府中以防云姬夫人暗箭伤人。
楚长歌和阿离两人男子打扮,楚长歌黑纱附面,随着他人一起来到了金缕阁外,穿过白石板的长廊,门外站了两个招呼客人的白衣公子。
两人眉眼之处生得白净,谈吐也文雅。
白衣公子拦住楚长歌和阿离的去路,上下打量,然后淡笑道,“两位是新客,不知可有相识者带路?”
“并无。”楚长歌照实而言。
只见其中一位白衣公子,请她们进入金缕阁,走在前方带路。
阿离却在她耳边轻声道,“金缕阁不一般,门外两位公子的功夫上乘,小心。”
穿过大门,耳边传来丝竹之声,夹杂着女子的娇笑声,鼻中充斥着醉人的酒香。
金缕阁果然名不虚传,雕梁画柱,旋梯而上,中间是偌大的绘彩舞台,台上薄纱衣裙女子翩然起舞。
方才在前方引路的白衣公子走到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面前,在她的耳边细语几句,原本笑得天花乱坠的女人神色一紧,打量着楚长歌和阿离。
女人扭着腰枝款款而来,夸张的发髻尽显华丽,停步于楚长歌面前,叉腰而立,尖声开口,“两位姑娘,这里可不是你们来的地方,我们这里是寻欢作乐之处,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姐玩耍之地。”
听闻,楚长歌错愕,看来她还未踏进门就让人看出了女子身份,而眼前的女人更是知道她身份不低。
楚长歌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我是寻金缕阁主人而来。”
女人摆弄着自己的发髻,听了楚长歌的话,手停顿了一下,绕着楚长歌走了一圈,随即笑了出来,“姑娘,我们家宣夫人岂是你相见就见的?”
女人的声音不大不刚好引来了周围男人的侧目,他人带着几分醉意开口道,“江有纵横阁,岸有金缕阁,而金缕阁有个宣夫人,知晓天下消息,却视财如命,只进不出,这才是金缕阁出名的原因之一。”
“千金一字,宣夫人向来都是如此,铁公鸡!”
女人听闻不满道,“哟!我们宣夫人在金缕阁好酒好菜伺候着各位爷,怎么反倒是说起我们家宣夫人不是?待会可要多罚几杯才行。”
一番话语,引得他人欢喜大笑,只有楚长歌和阿离窘迫的站在中间。
阿离拉了拉楚长歌的袖子,小声询问,“走还是留?”
楚长歌好不容易才进入金缕阁,若是现在一走了之,门外的白衣公子怕是已经记住了她的样子,再想进来就难上加难了。
她深吸一口气,神色顿时恢复冷静,一双眼眸染上了冰霜,平静开口,“我在想一个从货船买卖女子的金缕阁是怎么在东国律法下生存的?我要是从这门走出去,可就不能保证下一个进来的是谁了,妈妈需要我说出那艘货船叫什么吗?”
女子听闻皱眉,拉着楚长歌走到了人不多的地方,冷言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长歌见法子凑效,神色不变,“妈妈你不妨带路,我会依照规矩付钱,你何必推拒我这门生意?”
见楚长歌不死心,女子甩了甩手中的帕子,“你一个女儿家竟然敢威胁我,这里是金缕阁的地盘,你不怕没命走出去?”
楚长歌不以为意,露出的双眸依旧波澜不惊,笑道,“我没命之前,好歹也有妈妈作陪,我身边的这丫鬟最善于下毒,方才妈妈拉扯我已经中了我的毒,若是你对我动手,咱们只能黄泉路作伴了。”
女人听闻用帕子擦拭着自己抓楚长歌的手,一脸惊慌,“你这丫头心还挺毒,就算是你毒死我,宣夫人不愿见的人,一概不见。”
话音落下,方才的白衣公子翩然而来,“姑娘,桑妈妈心直口快勿怪,宣夫人有请。”
楚长歌藏在面纱下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枉费她费了那么多口舌,带着阿离跟上白衣公子的脚步。
桑妈妈赶紧喊住她,“解药呢?”
阿离终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桑妈妈,你还老江湖呢!怎么就被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子骗了?毒药全在我身上呢!”
桑妈妈啧啧两声,脸色微红,只怪眼前这个丫头太冷静,叫人不得不信!
桑妈妈冷哼了一声,扭着腰枝招呼客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