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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个晚上,四爷回到了精舍的院落,又开始拿起毛笔来练字。
一个“静”字,他练了整整两天两夜,却也不见好。
唯一的理由,就是自己的心还不够静。
他依旧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听到批命的纷乱,依旧在他心中起伏。
但今日见著批命中之人,他,还是忍不住走过去、把她掌握在手心。
什么关心在意都是表面,只有心中那丝野心,抹也抹不去。
原来自己也有如此卑劣的一面。
四爷心底嗤笑,连带笔下一顿。果然,这个静字又写坏了。
吐口气,扯掉宣纸揉成团,往旁一丢。再拿了张宣纸仔细铺上,重新再来。
可房里一旁,早堆了个像小山一般的纸娄山。
苏培盛在旁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因为主子爷练笔又练的满脸阴沈了。
这时外头有了微小的动静,是给苏培盛打的暗号。苏培盛瞧主子爷打算继续练字的模样,遂轻手轻脚地退到了房外,表情紧绷地问,“何事?”
主子爷前前后后伺候的八名太监,没一个蠢的。大伙儿都知主子爷自两天前情绪就不太对,一直闷在房里写字。这会儿敢这么报上来打扰主子爷的事儿,肯定有它的重要性。
打暗号的太监压低声音,“宁主子院的汪大全,在外求见。”
宁主子?那个今天下午被主子爷手拉手送回去的小格格?
苏培盛眼睛一亮,“让他等著。”
☆、汪大全
稍后,四爷就在禅房里端坐著,垂著眼,沈默听汪大全细细将李格格与起真道人起的争执、以及宁西暗中把元海香卖回给白云观的事,给钜细靡遗地讲了一遍。
尤其宁西给他与青络讲的理由,汪大全一句不漏地都说全了。
甚至汪大全边讲,都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自己跟的小主子就是与众不同,别人格格争的是在主子爷面前露脸,嘘寒问暖送披风的谁不会,却是不管自己作为有没给主子爷招黑。宁主子就能把在主子爷面前露脸的机会给舍了,只求法事顺当办过,还帮主子爷在白云观面前,好歹挽回了些许印象。能有这般沈稳心思的,又怎么会被埋没?
短短几天白云观之行,汪大全就看清了。这宁主子日后肯定是有大造化的。就看她行事大气、思虑周全,遇事不急不慌、不惊不惧,办事儿也不争不抢、不骄不躁,就算目前只是位小格格,汪大全也相信总有一天宁主子能一飞冲天!
还别说,主子爷早先不就去牵宁主子的手了么??
人长的美,心地又好,办事也稳妥,恐怕主子爷也是瞧见宁主子的好了吧?
果真他一说完,就连苏培盛脸上都有些古怪。
毕竟白云观不是自己地盘,外头发生的,四爷不可能事事俱悉。法事当天的事,要李格格身边伺候的没特意报上来,四爷也就不会特别关心。四爷身边的大太监们,也是直到这会儿才知,法事之前竟还闹的有这一出。
这算是大意了,苏培盛脸色怪异之后,就是一身冷汗。
他以为就单纯办个法事而已,李格格能弄出什么花样,也就没特意使人盯著。而李格格身边都是进府久了伺候久了的,对李格格自然忠心,不会乱嚼舌根,没想这当中竟还藏了这破事儿!!
苏培盛听完都要暗恨了。就只是香而已,需要用上皇阿哥的身份去压么?简直不知所谓、没有轻重!瞧瞧主子爷现下的情绪,还挺平静,好在这次是宁主子给圆了下来,否则以自己对主子爷脾气的认知,主子爷这会儿不爆了才怪!
四爷听完,冷冷看向苏培盛。
苏培盛刷地一身冷汗下来,立时噗通一跪,“主子爷恕罪!都是奴才疏忽!!奴才罪该万死!!回头奴才就去自领五十个板子!!”
说出五十这个数字,苏培盛自个儿心里都是一抖。
可不说重一点,主子爷会以为自己还心存侥幸,只会罚的更重。
“打你板子,事情就能挽回?”四爷阴沈地说。
苏培盛心里一凉,脑袋更用力地往地上猛磕,“主子爷饶命!奴才当先去给白云观赔礼!完事之后,再来领罚!!”
一旁的汪大全先前还隐约得意著呢,瞧见事态突然这般发展,也被吓到了。
他不知自己说了这事,竟还会给苏公公招罚,当场双腿一软,也跟著趴跪在地。主子爷一身阴沈气势,压的他心脏怦怦乱跳,五十个板子啊,就算打板子的时候交代让打的轻些,这数也是有可能废了身子的啊!!还有,要苏公公撑过了这关,事后会不会把帐算在自己头上?想到这里,汪大全全身抖地更盛了。
却听四爷冷哼一声,“记在你宁主子头上吧。这次就算宁主子救了你,再要有下次,你直接提头来见。”
跪地的苏培盛闻言一震,心中大喜,亦是大惊!喜的是这么大疏漏,竟能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