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贝妮仅仅只是呆了一瞬,紧接着下一秒她就二话都不说地挎好包包,打开已经被解锁的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下了车。
下车的一瞬间,秋夜的冷风扑面而来,她鼻腔里那股挥之不去的酸楚感,立刻就蔓延到了眼眶,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姜贝妮飞速地抬起手擦干净眼泪,硬是强迫自己不许回头,即便是马路上车流不息,她也还是倔强地背对着乔景州的车子,在车流的夹缝中找了个过马路的时机,一举跑了过去。
因为没有人行道,她刚过去就被挤到最外侧的栏杆边,只能小心翼翼地贴着栏杆,一边给苏之擎发了短信,一边朝着相反方向走。
从魅舞出来的时候没顾上换鞋,姜贝妮脚上还穿着那双跳舞的舞蹈鞋子,鞋底又软又轻薄,没走几步,一只鞋子居然给蹭掉了,被她不小心一踢,一下子飞出去到了马路中间。
就像是上天专门要跟姜贝妮作对一样,她刚要走过去捡鞋子,原本还奔流不息的车辆就开始一辆接一辆停住,排成长龙拥堵在路面上。
前面不知道是出了车祸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一向不堵车的地段居然堵起了车。
白色宾利里,乔景州蹙着眉,连着打了好几下喇叭,然而车流始终没有挪动的迹象,他只好耐住性子原地等待。
他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的夜景,耳朵里却不由自主地就回荡起刚才姜贝妮用那种极致的愤怒指责他的声音。
‘乔景州,以前的你根本不是这样的,现在的你只会让我瞧不起,鄙视!’
原来在她的心里,以前的乔景州就算是抛弃了她,在她心里的形象仍旧还是那么的完美,现在的他,仅仅跟她为数不多的接触,就已经让她厌烦到鄙夷的地步。
也难怪,那时候她和他在一起那么幸福,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根本不会分开。
他一向对烟不怎么感冒,此刻却破天荒的想抽,从储物格里拿出了一包整烟,拆开点了一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将烟雾吐出车窗外,偏过头时,视线不经意间掠了眼后视镜。
这一看之下,目光就顿在了那里。
姜贝妮的身影还在不远处,乔景州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就发现她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
仔细一看,她脚上不知什么时候缺了一只鞋,正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路边往前走,看起来很是举步维艰。
‘乔景州,我有跟腱炎,脚底不能受凉哦,这片石子路好凉,好刺脚,你背我走好不好嘛?’
不知道多久远前的记忆,突然一下子从他脑海里给蹦了出来。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是他和她第一次去茶园约会。
当时的他就像一个身处世外的看客一样,目睹着她被小心呵护的抱起,一直到山顶的茶园,从头到尾,他只能作为一个隐形人,默默注视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他才猛然间从回忆中抽回心神。
前方的堵车已经缓解了,乔景州发动车子的时候,下意识地又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姜贝妮的人影已经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几乎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