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嘘感叹几声,就将这件事揭过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们都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你也没有背负人命。”从法庭上回来,容宴对一路沉默的顾央说道。
顾央冲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嗯。”
容宴见她仍旧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迟疑问,“......你还好吗?”
“为什么不好,”顾央飘在黑伞底下,忽然停住,说,“我想喝酒。”
容宴一愣,“喝酒?”
她点了点头,“大仇得报,为什么不能喝酒?”
最后还是买了一箱啤酒回去。
之前因为有顾央的原因,容宴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单间,租期不长,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过几天就要到期,正好方便了他们喝酒。
金黄色的啤酒倒在大口地玻璃杯里,上边堆积着一层雪白的泡沫,一口下去口味醇和清爽,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口腔里还残留着一股酒花香味。
顾央席地而坐,白裙子下露出一双光滑白皙的脚,贴在深棕色的地板上,她笑,“我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她偏过头去看容宴,微微举起手里的玻璃杯,“干杯?”
容宴也微微弯了弯嘴角,举起杯子轻轻在她的杯身上碰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干杯。”
顾央灌下半杯啤酒,另一只手撑在身后,“十八岁以后,我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这样,坐在这里和一个人一起喝啤酒。”
容宴知道她想起了之前的生活,抬手握住她的手腕,“都过去了。”
“对啊,都过去了,”顾央抬眉看他一眼,顺势就趴在他怀里,按着他躺在了地上,“就像我也没想过,和我一起喝酒的人变成了容建军的侄子。”
“如果我能选择,我并不想和他有这种血缘关系。”
他低声说,手虚虚护在她腰后。
顾央捏了捏他的脸,“孩子话。”
容宴不满意这种评价,侧头就咬住了她的手指,温热的口腔触到她的皮肤,像是含住一块冰冷的玉,但什么玉也不会有这样柔软的触感。
顾央轻轻笑了笑,她低头埋首在他脖颈间,指腹逗弄着他柔软的嘴唇,轻叹道,“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为什么不能?”容宴微微抬起头,问。
“傻,”顾央抬眼,眉眼似乎还含着笑,“我是只厉鬼,现在尸骨安葬,连仇也报了,哪里还有再逗留在人世的道理?”
容宴一怔,忽然一把抓住了顾央的手。
他嘴唇嗫喏半晌,终于开口,“你......什么时候走?”那嗓音干涩,像是从喉间挤出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呢?”顾央轻轻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
她低头在容宴下巴上印了一个吻,笑道,“怎么了我的小甜心,舍不得我么?”
容宴抓紧了她的手,“如果我说是,你会不走么?”
“不会。”她答。
容宴也笑起来,“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他坐起身来,道,“我去洗个脸,一会就回来。”说完也不等顾央回答,径直走进了洗手间,关上了门。
他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冷水哗哗地流出来,打在手心上,细细扎得疼,水滴四溅,落在他脸上,又顺着弧度滴落下来,仿若泪滴。
容宴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用手接了水扑在脸上,反复四五次才盖住了眼眶旁的那股热意。
“这么舍不得我?”背后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顾央贴着他的耳根,说,“我感觉你都要哭了。”
容宴在镜子里对上她的眼睛,淡淡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个用来取乐的玩具?喜欢的时候逗弄一会,不喜欢了就能够毫不犹豫地抛开?”他顿了一会,又垂下了眼睛,语气里有几分狠意,“你既然要走,当初凭什么来招惹我?”
现在看来,他的所作所为简直就像个笑话。
“我不想招惹你的。”顾央说。
容宴一梗,捏在盥洗池上的指节泛白。
“可我不甘心,”她轻声说,“我不甘心,我这一世活得窝囊,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想要个人记住我。”
容宴咬牙,“所以你就选了我?”
“是,”她轻轻蹭了蹭他的侧脸,“所以我就选了你。”
“这不公平,”他哑声道,“你去走你的奈何桥,一碗孟婆汤就将一切都忘了个干净,却让我记得你一辈子,凭什么?”
顾央看着他,“宴宴。”
容宴推开了她,平静道,“我不会如你所愿的,等你一走,我就会将你忘得干干净净。”
“宴宴。”她又轻声叫道,深黑的眼眸望着他。
容宴忍无可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盥洗池上,狠狠吻下去。他用尽全力去吻她,像是在吻一个即将破碎的梦,无比愤怒,却还有一丝极力隐忍的悲伤。
或许酒意上头,他的头晕晕胀胀,再之后的记忆全然模糊,只记得她冰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