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那个被换了两次的水壶,则静静地立在桌上。
从里间走出两个护院,有熟识的姑娘问他们绘紫如何了,他们摇摇头,道:“也死了。”
安语然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撞上冰冷坚硬的走廊窗台。
若刚才不是她警觉,那么此刻躺在地上,抓着自己脖子的就是她了。她本以为只是泻药之类的恶作剧,最多就是让她痛苦一阵儿,或是出出丑的东西,却没想到会是□□。恐怕还是剧毒……绘紫与赵妈甚至没来得及吃解药!
安语然离开议论的人们,慢步走上楼梯,回到自己房里,紧紧地关上门,关上窗户,抱膝坐在床上,抬头凝视着桌上那个水壶。
绘紫为何要杀她?她应该没有理由……也许是有人指使或收买了绘紫……是谁想要她死?
她穿越而来,至今也只得罪过绿珑与华亲王的几个姬妾而已。何况她在情花只有小楼里的人知道,知道的人又都应该是和她没有利害冲突的人。
或许原因在于原身墨珏?但是墨珏只是一介丫鬟,怎么想也没有让人要杀她的理由啊!
突然她想起,那日她提着绘紫送的点心盒,容问离拿走了那盒点心,还对她说“要想活得久一点,你就要学会一件事——别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吃。”他似乎知道内情……
安语然急跃下床,一把拉开房门。隔壁的房门关着,但房内点着灯。她用力地敲门:“容问离!”
容问离开了门,身上披着件外衣,头发未束,随意地披散在身后,脸上还带着几分倦容:“什么事?”
安语然问道:“你可知道楼下绘紫与赵妈出了事?”
容问离淡淡道:“刚知道。”
安语然看他一付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有些微不舒服:“你可知本来死的那个是我?”
容问离微一皱眉:“进来说吧。”侧身让她进屋后,轻轻关上房门。
安语然进了房间一坐定,就把绘紫假称房里有老鼠,偷换了她的水壶,她发现后又设法换回去的事说了一遍。她其实仍未从绘紫已死的震惊中恢复,因为情绪激动,声音还带着些微颤抖。
容问离把桌上的残茶倒去,洗净茶壶,重新泡了壶绿茶。等她说完事情经过,他的茶也泡好了,轻斜茶壶,倒出满满一杯热茶,推至她的面前。
安语然捧起茶杯,那暖意便从杯壁传递到了她冰凉的指尖。低头轻吹,一阵清雅微甜的香气蒸腾而起。喝一小口清亮碧绿的茶水,最初的微苦过后,留在齿颊之间的,便是清爽的茶香与回甘。这茶,绝对是极品的明前龙井!
就是这杯体贴的好茶,让安语然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她郁郁道:“若是我不换那个水壶给她,只把壶里的水倒了就好了。那她和赵妈就不会死了。”
容问离淡然道:“本就是毒蛇,死了也不可惜。它若不死,以后还会寻机咬你。”
安语然放下茶杯:“只因为它以后可能会咬我,就要先杀了它吗?那么我与她又有何区别?”
“不必多想,今日之事并非你存心害她,是她自食其果而已。她若只是放了泻药,也就只是自己多去几次净房而已。只因她先对你下了杀手,这才死在了自己亲手放下的□□上。”他的声音平淡柔和,却有种特别的安慰效果。
安语然低头沉默了会儿,转头瞧着他道:“上次我拿着绘紫送的点心,你就提醒我不要吃她给的东西,还把那盒点心拿走了。你早就知道她要害我。她为何要我死?”
容问离单手撑头,扬起眉梢,轻轻晃动手中茶杯,懒洋洋地说道:“青楼本就是藏污纳垢之地,人心又是这世上最难懂的东西……我只是让你小心提防所有的人而已。”
安语然微挑眉梢凝视着他:“既然如此,我是不是也该提防着你?怎么看你也比别人更为可疑。”
容问离眯起墨黑的眸子,脸上绽开一个妖娆笑容:“你最应该提防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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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情花小楼下来出了内院,转个弯就是木工房。
定小六正在木工房中,仔细刨着一根圆木棍。他举起木棍的一头,放在眼前,侧头看看是否还有不圆滑的地方。从眼角看到了门口立着的容问离。
他放下手中木棍,问道:“容公子怎么亲自来了?可有什么木器要做的?”
容问离走到他身前,眯起凤眸,伸手摩挲着那根木棍,低声道:“不要再多管闲事。”
定小六咧开嘴笑道:“公子也知道小姐的心意,属下只是为主行事……”
不等他说完,容问离握紧木棍,手腕一抖,棍端已击至他的胸口。定小六不敢躲,生生受了这一棍,当即啐出一口血来。
容问离冷冷道:“不过是个奴才,杀了你,你家小姐也不会放在心上。这次不过小小惩戒,为了你自己着想,最好不要再对她出手!”
定小六捂着胸口,仍然勉强笑着:“是!……公子已经出来三年了,小姐问您何时才能办完事回去?”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