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只手上留下几条血痕……
一张脸移到她面前,遮住了所有的光,她因缺氧而变得视野昏暗狭窄,看不清楚那张脸,但她听出了那个声音。
“你要逃去哪里?你不是说要留下的吗?”游逸低吼着。
安语然发不出声音,脸涨得通红,挥舞着唯一自由的左手去抓他的脸。
他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捉着她的左手扭到她身后,狂暴地吼道:“说!你为何要走?!”
安语然极度贪婪地吸着气,发出一声长长的抽气声,然后便急促地喘息着,根本无暇回答他的问题。她差点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了!
游逸见得不到答案,用左手捏住她扭到身后的双手手腕,将她紧紧压在自己怀里,又把右手放到她脖子上:“回答我!我已答应你送走嫣姝,你为何要走?你要去找谁?!”
安语然好容易喘过气来,怕他又发疯把自己掐死了,急忙哑声说道:“没人可找!我只是想扮成男子去租客栈住!”
“那天街上和你说话的是谁?”
安语然茫然道:“你说谁?”
“就是你女扮男装溜出去的那次,穿淡红衣袍的男子。”
“他?容公子?我不会去找他的。”安语然还真是没想起那妖孽来,那位留的地址看起来不像正经地方,显然靠不住。
游逸追问道:“为什么不会去找他?他不是留了一张纸条给你吗?”
安语然清清楚楚地告诉他:“那天我走在路上时,他帮了我一个小忙,仅此而已。我又跟他不熟,找他干嘛?我自己可以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
游逸怒道:“你宁可抛头露面去做小生意,也不愿意留在游府?!”
安语然也吼道:“是!”
游逸盯着她看,她也回瞪他,只不过喘着粗气,又被他把双手都扭到了背后,气场有些弱。
他不再吼,像夹个包似的横夹着她一路奔回霖院。外面的院子里,跪着一人,是乐灵。安语然对她有些歉意,但她更知道恐怕接下来最悲惨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游逸把她扔在床上,把卧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这一刻他已经恢复了冷静,却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低声问道:“我对你不够好吗?我已经送走嫣姝,也答应你以后不再纳妾。为什么还要逃?”
安语然抱膝,强抑住身子的颤抖:“你既然今天能为了我把嫣姝送走,以后也会为了别的女人送走我。”
他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你为何总是不相信我?我连一根手指都没碰过她。”
安语然抬头看他,金褐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我自然是不信的,因为你一开始就骗我。你连之前写的契约都能撕掉,根本就是个不信不义之人。嫣姝不是你表妹,你为什么要接她进来住?”
游逸闭起眼,一时无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他说:“嫣姝是华亲王安排的,当时我推脱不掉,只能暂时让她住在游府。因为是暂时的,所以我没告诉你。”
“你如果真的不喜欢她,何必收下她?这不是误了她的终身吗?”
他不耐烦道:“只是一个姬妾而已,收了就收了。另外找个宅子养着她就是了。”
只是一个姬妾而已,一个女子的一生就如此葬送,对他来说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安语然冷哼一声:“华亲王送的‘好’礼你自然是推脱不掉的。如此娇媚美人,何必送出去,你干脆就顺水推舟收入房中好了,同时容我离开,不是皆大欢喜吗?”
有好一会儿他没说话,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眉头微微扬起,幽黑的眸子凝视着她。
突然他将她推倒在床上,弯腰,双手压住她的两肩,低低说道:“你知道按照律法,逃妻应该怎样处罚吗?”
安语然转过头不看他,怎么处罚还不是他说了算?她还不至于傻到凑趣地问一声:应该怎样处罚呢?
游逸也不指望她回答,自己接着说道:“逃妻可以任由她的丈夫随意处罚,就是打死她也可以。”
安语然仍然倔强地保持沉默。
游逸单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脖颈上的红痕,用极低的声音说着:“你说对你用强留不住你,那么是不是只有掐死你,你才不会想逃?”
安语然颤抖起来。他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绝望和毁灭一切的疯狂,让她恐惧!他真的想要掐死她?她应该说点什么,她很想说点什么,但她张口却哑言。
游逸的手停在她的脖子上,渐渐开始用力。
安语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想再死,她还想好好活着。她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不要杀我!”
滚烫的眼泪涌出,从她的眼角滑下,顺着微凉的脸颊,滑落到她的耳孔那里,变得冰凉……她屈辱地哭喊道:“我再也不逃了,求求你,不要杀我!”
他轻抚她颈下的那个小小凹陷:“真的不逃了吗?我可以相信你现在说的话吗?”
安语然闭上眼歇斯底里地喊起来:“不逃了,不逃了,保证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