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回老宅的路上,景斯寒还在想,如果骆今雨今天当面和他道谢手机的事儿的话,他便顺嘴问一句她还要不要游乐园的照片好了,毕竟她先前的手机掉进海里,之前发送的照片估计也没了。
车子开到别墅区,景斯寒停在道闸口等设备扫描的时候,看到迎面开出来两辆搬运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的保姆车。他扫了一眼没在意,led屏上已经显示出他的车牌号,闸门自动打开,他和保姆车平行擦过,开了进去。
景斯寒抱着装鱼缸的盒子一进门,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换好鞋,看了一眼景嘉译的游戏区,发现之前一直摆在那里的玩具轨道不见了,孩子也不在客厅。
景斯寒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上午十一点了,难道是家里人带着孩子出去玩了?他走到平常鱼缸摆放的位置,愕然地发现那里只有一个空鱼缸,他不由朝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句:“张妈!”
往常这个时间张妈已经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了,但今天他这一嗓子却没喊出人,景斯寒皱眉走过去,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探头一看,看到张妈站在流理台前抹眼泪,水龙头没关,哗哗冲刷着里面的菜叶。
“张妈,你这是……”景斯寒见了,关切地问了一句。
张妈这时才发现他,迅速掀起围裙在脸上擦了一把,红着眼睛看向他,道:“少爷,你怎么现在才回?”
景斯寒一怔,他平常都是周日才回,今儿提前回了,张妈这语气却像是在怪他似的。
张妈像没看到他的表情,冲他摆摆手,说:“我这就要做饭了,炒起菜来呛,你还是出去吧。”
景斯寒一脸莫名地被赶出了厨房,他把鱼缸搁在茶几上,越想越奇怪,下意识地弯腰在沙发边的置物架上翻找了一番,发现景嘉译平常放在这里的小人书、画册全都不见了,只翻出有一支孤零零的彩色蜡笔。
画的剩半截了,估计是哪天夹在画册里,不小心便遗落在了这里。
景斯寒觉得自己的心突然“砰砰砰”慌乱地跳了起来,他抓着那半支辣笔,迅速朝着楼上走去,楼梯上步子跨的特别大,一步能跨三阶。
他冲到景嘉译门口猛地顿住,握着门把站了好一会儿才一把将门推开。
小床上被子还叠的整整齐齐,衣柜里衣服也还在,只是稍稍有一点点空,他悬着的那颗心顿时落了下来,心想马上要冬天了,回头给孩子多买点衣服。
这时身后传来响动,景斯寒回头,看到自己父亲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的玩具熊。
“爸。”景斯寒喊了一声。
景崇山扫了他一眼,将玩具熊在景嘉译床头摆好,道:“刚到家?”
“嗯,过来给嘉……”
景斯话还没说完,就被景崇山打断了:“就你这速度,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景斯寒:???
“您这突然?”景斯寒还是头一次听他爸跟他说这种话,一时愣怔。
景崇山背着身朝他挥手:“人都走了,你还回来做什么?平常不也懒的回么?走走走,别在这儿让我看着碍眼。”
“走了?谁走了?”景斯寒茫然。
景崇山直起腰,回身皱眉看向他:“今雨今天带着洋洋走了,你不知道?她没跟你说?”
景斯寒觉得他爸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有些听不明白了,“走?走去哪儿?”
景崇山沉着脸没说话,他想了一会儿,终于叹了一口气,“难怪她要今天走,原来就是要赶在你回家前。我还以为她是放下了,哎……这又是何苦呢?”
景斯寒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急急问道:“爸,我没听明白,您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景崇山叹息一声,道:“当年你因为我和你妈让今雨带着孩子住进来,直接从家里搬了出去。如今今雨带着孩子走了,你心里感觉顺畅了吗?开心了吗?当时孩子接进来的时候,你不在;如果离开,你也没赶上,或许这就是今雨想要的吧……斯寒,你从小就有主见,我和你妈几乎没有插手过你的决定。无论你心里对当年的事芥蒂多深,无论洋洋的出生是否在你的意愿之内,但他已然存在,你不如问问自己,这几年来是否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呢?”
景崇山的话一字一字叩在景斯寒的耳膜上,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就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脑门之上,砸的他脑中一片嗡鸣。
骆今雨带着嘉译走了?她不是前些日子还在跟他玩欲擒故纵那一套吗?现在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响地带着孩子离开景家了?!他是孩子的爸爸啊,难道连知情权都没有吗?
景崇山看着懵在原地的儿子,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回到卧室,坐在虽然停止流泪,但仍然郁郁寡欢的妻子旁边,抓着她的手道:“今雨不是说了吗?会经常带着孩子回来的,她晚些时候去拍戏了,不是还要送回来让你帮忙照顾的吗?”
梅婉低声道:“我知道,可是这不一样了啊,再回来也跟以前不一样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