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发病过程相仿。
吴墨脸悄悄红了,盛一南目光闪闪,两人在后面拽了拽舒秦的衣角:“舒秦。”
舒秦装没听着。
“至于第三份,也就是肾功能衰竭合并心衰患者,从幻灯片来看,禹明是在icu轮转的时候遇到了这位患者,但我在试卷上出题的病历,是16年申请国家自然基金项目时做的一例样本。两位患者症状和病情变化确实很像,但通读这两份完整病例就可以知道,禹明的患者是入院前有肺部感染,在家治疗后半个月之后才出现心衰,而我的这例患者则是液体治疗时突发心衰,诱因不同,治疗措施也不同。““第四份则是我2010年做过的一位老年髋关节置换患者,该患者在放入骨水泥时出现了全身反应,禹明笔记上的类似病历发生在去年年底,也是一位老年髋关节置换的患者,但这位患者的病例实际诊断是脂肪栓塞,光看题目的确有相似的感觉,但考点和患者转归却完全不同。”
“至于第五位,疼痛病房的一位肺癌晚期患者,这位患者为了给家里节省费用,擅自将整片羟考酮缓释片掰成一半口服,这个举动使得药量快速释放,患者也相应地在夜间出现了呼吸抑制。这道题考的是床旁呼吸机和药物的使用,因为涉及到疼痛学的基础理论,很值得引起学生们重视,所以我将分值拟得较高。”
每位患者情况各有不同,但诚如罗主任所说,试卷上的五道病例题都在他自己的病历中找到了原型。
而且,主麻医生正是罗主任自己。
这还不够。罗主任又泰然说:“提交到学校题库的十五份试卷里,我一共出了六十余道大大小小的病例分析题,而且这些题目没有一道出自传统题库,全都源自我这些年在临床遇到的较典型的病例,现在这些病历就在病历车上,如果时间还来得及,科里可以一一进行确认。”
刘副院长和程书记露出释然的笑容,看罗主任去推车,起身拦住:“哎,老罗,再说下去就较真了,我们过来也就是了解了解情况,可这分明就是一场误会。”
“不过也多亏了这场误会,我们总算是知道这几年麻醉科业务迅速提升的原因了,老罗,你不简单呐,一位优秀的科室主任,能对全科上下都起到极佳的示范作用。”
章副主任抱着胳膊坐着不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角落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非常钦佩的语气:“十年前的病历也能这么快找出来?罗主任的记性也太惊人了,换作是我,就算知道这题目是我出的,我也可能想不起究竟是哪份病例,电子系统当时还不完善,患者本来就不容易找,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找出住院号?有点悬。”
办公室的紧张氛围本来已经有所松弛,这话一丢出来,众人面面相觑,是啊,要请病案室帮忙找这么久远的病历,起码要提供住院号。
可是,一名麻醉医生,尤其是高级职称的麻醉医生,一年下来经手的麻醉何止千例,就算题目是自己出的,都已经十年前的事了,别说住院号,能想起患者的名字就属奇事了。
赵教授和刘教授听了这话,也觉得不太对味,十年前的病例,不可思议。今晚就要竞聘演讲了,副院长和党委书记都是能左右竞聘分数的领导班子成员。
一场举报风波,本来证据确凿,岂料弄到最后,原本处于不利地位的罗主任和禹明反倒成了最大赢家。
而他们这几个中间派,统统沦为罗主任在领导面前刷好感的工具,认真想起来这件事不难做到,只要准备五份相撞的病历就行了。
章副主任眸光微动,瞥瞥武教授。
武教授撑着桌面起身,摇摇头,悠然长叹:“嗨,算了吧,就是被叫过来看了一场戏。”
罗派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后面有个学生嗫嚅:“啧,举报人不会是罗主任他们自己吧。”
舒秦扭头看门口,说话这人是章副主任的一个硕士,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出去,个头跟禹明差不多高,仓促间舒秦只看到了侧脸,是林景洋。
林景洋没进来,站了一站就离开了。
纪委的王吴两位老师没再说话,等东西整理好了:“这样吧,这件事我们先回去报告,具体什么情况,等周一跟校领导开个会讨论讨论。”
舒秦脑海里松懈的那根弦又绷起来,纪委这两位老师跟章副主任关系很不错,分明还揣着怀疑的态度,可今晚竞聘都结束了,如果两人回去打个含糊其辞的汇报,没准会影响校本部对罗主任的打分。
禹明看着罗主任:“主任,你那些宝贝不都拿出来了吗,别藏着了。”
两位院领导也都回过神来。
罗主任不紧不慢走到病历车前,拿起一本笔记本。
很普通的工作记录簿,封面写着“济仁”,只因用得太旧,整个本子都彰显着岁月的遗痕,而且不只一本,病历上面堆叠着的工作簿,共有七八本。
罗主任打开其中一本,看看四周,感慨万千:“当年有个年轻人跑来找我,问我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成长为一名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