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的结果就只有一个。”他回望着顾歧:“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信。”顾歧说:“五哥最大的优点就是心软。”他用扇子敲了敲下颌道:“如果五哥真的决议要争储,就不会把白郡主赶走了。”
白家是何等依仗,白子楚的多年倾慕就是一张无形的兵符——偏偏送到顾盈面前他也没要。
顾盈伸手扶额,面对顾歧的打趣儿他表现出了十分的无奈:“子楚还是个不开窍的小姑娘,未来一片大好,她不懂事我不能跟着她胡闹啊。”顿了顿他道:“你呢七弟?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想法。”
“我?”顾歧发出一声嗤笑:“五哥,说句不中听的,我如果想当皇帝,早就没荣王什么事了。”
顾盈道:“那你为何不答应父皇?”
“当皇帝太累了。”顾歧懒洋洋的说:“一旦坐上那个位置,这一辈子哪怕死了,尸骨也会被钉在龙椅上,我懒得操那份闲心,况且,我一点也不想成为父皇那样的人。”
——一个连在乎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算什么东西?
“真是奇怪。”顾盈摇头:“你我都没有争储之心,却被人戕害到如此地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顾歧讥笑道:“就算你我二人站在顾行湛面前,跟他说‘二哥我们唯你是从,绝不争储’,你觉得他会信吗?他一定觉得我们是联合起来想要让他松懈,再寻个机会置他于死地。”
——这就是皇家。
顾盈垂下眼帘,慢慢道:“这个道理,我明白的太晚。”
顾歧拍了拍他的肩道:“还不算晚。”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道:“对了,我手头有一份官员买官行贿的证据,还没来得及查清楚经手这事的人事链,这两天应该能闲下来,好好着手查一查。”
“哪个官员?”
“新上任的那位礼部侍郎,慕容泰安。”
“慕容泰安?”顾盈道:“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慕容卓?”
顾歧忍不住“嗤”道:“哟,还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慕容泰安他儿子不成器的名号都传到宫里来了。”
顾盈摇头道:“这我倒不知,只是听说慕容卓要娶妻,两家正在选黄道吉日呢。”
“嗯?”顾歧挑眉:“娶了哪家姑娘?”
“乔侍郎家的千金,乔蕾。”顾盈不觉道:“都是侍郎后代,年龄又相仿,堪称门当户对的典范了。”
顾歧:“......”
“还真是门当户对啊......”他憋了良久,悠悠感慨。
顾盈道:“我听说这个乔蕾是荣王妃的闺中密友,慕容卓这下算是攀上荣王的臂肘了,七弟,你的这个事怕是难办。”
顾歧皱眉不语,他总觉得这看似顺风顺水的绝佳姻缘里头有着说不出的猫腻。
日子波澜不惊,却如同白驹过隙,一眨眼两月时光就飞走了,时至秋末冬初,周朝皇宫按旧例告老还乡了一批老官员,又放出宫了一批到了年纪的宫女,无论前朝后宫都多职空悬,募材招士的皇榜张贴在街头巷尾,无时无刻不围着一群乌压压的人在看。
苏敛抱着一大袋高粱埋头往人群里头挤,口中喊着:“开水开水,让一让让一让!”就这么挤到了人群最里面。
她踮着脚尖看,从眼花缭乱的官职列表中看到了太医院的字样,顿时喜上眉梢。
她又着重细看了要求,要求貌端体正,青壮年纪,家境正统无异端,有医术根基者优先,反复看来也没有看到禁止女人,便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她撒欢的抱着麻袋在街上奔跑,急着想把这个喜讯分享给酒坊的老板娘,忽然街上由远及近传来敲锣打鼓声,红艳艳一条长龙霸街而过,苏敛直接被那红彤彤的色彩闪瞎了眼,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推搡着往路里边靠。
“让开让开!”
“闲杂人等不要挡路!”
“冲撞了侍郎爷家的喜气,小心吃棍子!”
那群家丁吆五喝六,张狂至极,苏敛怀里的高粱在推搡拥挤中滑脱,她忙不迭的弯下腰去捡,在林立的阴影中,她听见路人议论:
“看看看,那个就是新郎官。”
“啧,真是貌如其人,凶神恶煞。”
“嘘,你小声点,那是慕容侍郎的儿子,是个不能惹的地头蛇!”
“是啊,三天两头在百歌楼外头斗殴生事。”
“你别说,他福气还好,娶的是乔侍郎家的千金,这会子就是强强联手,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
“你可别一下子得罪两个大官,仔细祸从口出啊!”
“他看过来了,闭嘴闭嘴。”
苏敛正要站起来,一听这话忙又蹲下,她抱紧了怀里的高粱,心想姓顾的不是答应要给慕容卓颜色看看,怎么不光没给他颜色看,还让他娶妻生子升官发财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顾歧:有句话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