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真推了他一把:“你啊,你啊,是想回去一趟是不是?连撒谎个都不会说!明明是想回古堡去把婚礼办了又怕我不肯?你那点花花肠子,瞒得过谁?”
张天强故作无奈状:“没法子,谁让你是我的心虫呗。”
江爱真嗔怪道:“就你会花罗花介!”
“你答应了?”
江爱真还是不松口:“我答应什么了?我只是答应回古堡不是?”
“好,只要回去就行!”
“你啊!”
张天强偷着乐。
这样,他们就开始筹备回家——这天,在某海港集市坐落的一座房子里,罗光复设宴给张天强和江爱真送行。李庆秀和黄少芳二人陪同。
“来来来,你俩来台湾也有些时日了,一直说要请你们几位赏光到寒舍小坐,结果机缘甚少。今日略备薄酬,一是给二位接风洗尘;二是给你们几位压压惊;三是给二位准备回乡举行婚礼大典的准新郎、新娘的大喜之旅壮行!今天诸位可得开怀畅饮噢!”罗光复举起酒杯祝酒。
众人皆举杯道:“多谢,多谢!”
张天强站出来说:“承蒙厚爱,小弟我一直铭记在心。滴水之恩,本当涌泉相报。”
“言重了,言重了!你我是一个窝里的两只鹧鸪,春天来了,那是谁也离不开谁。我看国姓爷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红毛番的好日子不会太久了!”
张天强询问道:“我此行当与郑成功部接洽?”
罗光复摆摆手:“不。你此行是当一个痛痛快快的新郎。好了,今天不说其它,喝个痛快!干!”
“干!”
“干!”
罗光复又道:“我们客家人的婚礼那是一个多排场的结婚礼仪啊?可惜我是看不到了。那个三请四催、五金六银、七盘八碗、九九长长……那个热闹——嗨,不说了,说了更想汀州老家了!”
李庆秀也举杯道:“我这是借花献佛,祝你们一帆风顺,白头偕老!”
“我已经给妈姐娘娘许过愿了,那是大吉大利的上上签。爱真——你真好命。”这是黄少芳的声音。
江爱真笑着说:“你也一样。”
张天强开始和罗光复谈正事:“光复兄,天富还在总舵主那养伤,我给他写了一封信,劳你转达。我看,让他伤愈之后可以和“天地会”的兄弟们,先在我玉峰山的纸槽里安顿下来,可以做纸为掩护……
罗光复点点头:“这是一个好主意。你尽可放心。”
“生意上的事情便交给你们二人了。”张天强对李庆秀说。
“请兄长放心。”
黄少芳笑着说:“反正有钱我就替你花着!不花白不花!”
“哈哈哈……”
……
李庆秀从林长东处回来,手里拿着荷兰人发的《天文历学》、《地理学》这些书,一进门就嚷嚷:“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地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别说,还真是大开眼界呢。”
黄少芳笑他:“蛤蟆坐在水井里,总以为天就只有米筛一般大。”
李庆秀反驳说:“好在我见过大蛇阿屎,要不然你还会以为我会说米筛比簸箕大!”
黄少芳看了看他:“就是知道你少年得志,背井离乡独闯江浙市场——”
“所以我说这些书真是一个好东西,如果说印刷、并大量在大.陆和台湾销售这些书,应该会大赚一笔。难怪天强佬被困在‘归顺学校’里边,快烧得半死的时候怀里还抱着这些书。”
黄少芳有些惊异:“你……你怎么知道?”
李庆秀连忙改口:“噢,我……也是听人说的。”
“是这样。”
李庆秀赶快岔开话题:“我是说,正好天强佬和江爱真都不在,我想我们就做主在书坊开雕这几本洋书?
黄少芳不同意他:“你说刻印这些书?那怎么行?这是红毛番带来的东西?我们一边要与红毛番作斗争、杀红毛番;一边还刻印它们的书再卖给乡亲们?那我们成什么人了?”
李庆秀不以为然道:“这些书和那些红毛番教的书不一样,我们做生意就是要赚钱吗,赔本的生意谁做?再说,书坊只负责制作,只是这个庞大的书籍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