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当真是有心了。不过我如今既是嫁给了王爷,和国公府再亲,也越不过王府去。如今娘娘为了让我和国公府坐一起,特意这样安排挪动位置,倒是太过费心了些。”
她的意思是在委婉的表明,自己现在是王府的人了,与沈家不必挨在一起。
其实这话已经说得近乎直白,按理来说,孟嬷嬷这么个明白人,应当是会听懂。
不知道孟嬷嬷如今是忙的晕头转向了没有仔细去想,还是说她这话看起来太过客套了些不像是真心实意说的,孟嬷嬷笑着与她行了个礼后,十分诚恳的说道:“娘娘说了,王妃是长辈,又和娘家人多年未见,体谅一下也是应当。”
就把定北王妃之前的提议给不软不硬的拒了回去。
沈氏心里气闷不已。可不和元槿表明态度,她换位置也无用。
——娘娘这般体谅她,若她挪了个地方,少不得给沈国公府留的桌子也要跟着挪动。何苦来哉?
势必要让这事儿没有转圜余地才可以。
沈氏僵着笑看着孟嬷嬷离开,这便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的朝着四周看过去。
她瞧见有个位置十分不错。
那个桌子在给徐太后留着的桌子旁边,不远处就是一丛花圃,而后另一边则是葛家的座位。
如果她换过去的话,葛家的位置定然是在皇后娘娘旁边不能改了,太后的位置也挪动不得。说起来,倒是没有给沈家与她挨着坐的余地了。
沈氏打定主意后,心里暗松了口气,就礼貌性的与现在和她一桌的陆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准备即刻往那边去。
陆老太太见她要走,亦是心里喜悦。不过口上到底是要假意挽留几句的。
两人你来我往客气了一番,这便道了别。
谁知沈氏刚要迈开步子往自己中意的位置行去,一抬眼,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顿时心情跌落谷底。
沈家人不知何时已经进了霜月宫中,已经停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
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和陆老太太多说了几句话的功夫,那些人已经过来了。
沈氏极好面子。即便此刻非常想走,可也得把场面话说了、将面子上的功夫做齐整。
她稳了稳心神,对着沈老太太唤了声“大嫂”。又望向了国公府其他人。
后面跟着的那些小辈,她无须理会。
可是沈老太太旁边的沈千兰,她却不能不搭理。
沈氏硬着头皮朝沈千兰挤出个笑来,唤道:“姐姐。”
沈千兰和她是一母同胞,五官极其相似,平时沈氏总是绷着个脸倒还不容易瞧出来,如今她这一笑,再与和蔼的沈千兰面对面站着,旁人就能看出相似来。
不过,当沈氏叫了沈千兰一声,又问候过了,沈千兰还都一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淡淡的看着她,唇角含笑的紧抿着,一个字儿也不曾说出来。
周围有太太们低语了几句。
沈氏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本是硬撑着扬起的唇角弧度,也愈发绷直了些。
沈老太太握了握沈千兰冰冷的手,与沈氏说道:“原来是定北王妃。多年不见,老身差点认不得了。”
沈氏听出了其中疏离的意味。
眼看着四周的人不时的低头私语,沈氏的笑容愈发浅淡,与沈老太太道:“嫂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可叹我离得远,不然的话,定然是要和嫂子时常往来的。”
她这就是在说,多年不见是因为她在北疆,而国公府在京城了。
沈老太太在国公府当家多年,行事颇有些雷厉风行。听闻沈氏这一声辩解,她也不多绕圈子了,便道:“原来是离得远。想来当年国公爷过世的时候,我遣了人多次去北疆送信,定北王妃也是觉得这路途太远,方才一次都不曾给过回音。可叹我们在这边哀痛至极,无法去往北疆亲自去请王妃,也无从得知您的苦衷了。”
这话一出来,周围的人俱都震惊不已,面色各异的看向了定北王妃。
沈老太太口中的国公爷,便是说的早在多年前已经故去的先沈国公、定北王妃嫡亲的哥哥了。
当年他去世的时候,沈氏一直未曾出现过。旁人也不好多问,只想着许是北疆那边有事,沈氏脱不开身不方便过来。
谁曾想,竟是这样一个情形。
沈氏很是尴尬,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利刺,不住的在刮着她的皮肉。
她心中暗恨,再和沈老太太开口的时候,语气就有些冷漠了,“我自是要在那里照顾王爷。”
“若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王爷还在战场上,无暇分身回王府。”沈老太太闷了多年的一口气,如今总算是说了出来,“莫不是王妃还有那本事,能入军营去照顾王爷?”
沈氏的脸色顿时忽白忽红,十分精彩。
看着她的脸色变幻,想到她用蔺时谦来做借口,一旁的沈千兰的神色微微一变。
沈千兰死死盯着沈氏,沉声说道:“说起王爷,王妃和王爷的感情倒是极好。听说你们琴瑟和鸣,王爷又是个专情之人。倒是难为王妃了,总算是如愿以偿。在这里,我还要道一声恭喜才是。”
她是个性子和善的。平日里与大家相处,都是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