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太子府的人?”
“是。”
元槿相信繁盛断然不会骗他,故而十分肯定地答了。又道:“只不过我没有看到他们,也没和他们打招呼。”
“可否有人能够证明,你那个堂姐宁死也不会听你的话?”
元槿被他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惊住了。
仔细想了想,她说道:“家里人都知道我和她不和,平时见了面连个招呼都懒得打。不过,也不至于到了宁死也不肯听我话的地步。”
邹元桢那人,给了足够大的利益和足够多的诱惑,无论是谁,应当都能支使得动她吧!
贺重凌缓缓摇头,“家人不成。无法成为足够证据。还有别的吗?”
元槿绞尽脑汁,想不起来。
只因这个问题太飘渺了,她根本找不出着力的点。
蔺君泓看出了她的无措,转向贺重凌:“为何这么问。”
“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两件事,原本就是一件。”
贺重凌拧眉细思,“太子说,太子府的一个重要的人被槿儿的堂姐带走了。而后,便是槿儿‘在材料上做手脚’害死了两个人。偏偏槿儿‘做手脚’的材料所用的那个地方,太子府的人和槿儿的堂姐都出现过。他们还特意强调了,是槿儿为那两个人的离去开了方便之路。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想——”
贺重凌猛地抬头,目光清冽。
“槿儿‘做手脚’的事情被太子府的那个人发现了。而后槿儿指使堂姐带走了那个人,借以掩饰自己‘在材料上做手脚’的‘真相’?”
元槿没料到他竟然把这两件事串到了一起,登时愣住了。
蔺君泓沉吟半晌,颔首道:“若是如此,尽快寻到他们才是正理。”
“若是能寻到,自然是好。怕只怕想寻都寻不到了。”
贺重凌摇头喟叹道:“若能证明那堂姐不可能听命于槿儿,或许也能成。”
蔺君泓点点头,扬声唤来了四卫。
他低声吩咐了繁武和繁英几句。
两人神色一凛,急急地领命而去。
贺重凌伤势虽好了大半,但终究没有痊愈。
元槿怕他思虑过甚会影响恢复,眼看这事儿已经有了端倪,就没继续在他这里多逗留。
谢过贺重凌后,她叮嘱他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不要太过操劳,就拉着蔺君泓离开了。
两人一同回到了蔺君泓处理事务的那间屋子的时候,还没走到门边,便远远地看到了一群人正聚在那里。
分明穿着刑部的衙役服饰。
元槿深吸口气,紧紧握住蔺君泓的手。
蔺君泓抚了抚她头顶的发,示意她不必如此紧张。
两人这便相携着往里行去。
看到屋里等着的人后,蔺君泓倒是真的有些意外。
窦尚书?
蔺君泓之前想过了或许见到的会是他。
可是窦尚书平日里表现得十分刚直不阿,看上去不属于任何一派,也不听命于任何人。
所以蔺君泓又否了自己心里的猜想。
如今答案揭晓,蔺君泓心里还是不免升起了一丝疑惑。
既是参与到这个事件中,就定然不会是完全干净的人。
窦尚书是陆大学士的门生。
而太子妃,是陆大学士的孙女。
这样看来,他或许是和太子府里牵连颇深。
不过……
陆大学士的女儿是当今皇后。
窦尚书又是禁卫军统领刘统领的妻舅。
刘统领是皇上的心腹。
这样想来,窦尚书又像是皇上的人。
那么,这件事的幕后主使,究竟是太子还是皇上?
百般思绪在蔺君泓的心里划过。
他不动声色地走上前,点点头,“窦尚书。您怎么来了。”
窦尚书是个气度儒雅的中年男子。蓄了长髯,负手而立,看着颇有几分风度。
“这事儿原本不该我管。只是宗人府听命于端王爷,而大理寺有个左少卿贺大人。所以这事儿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宗人府本也处理寻常的宗室事务。
但是,一旦与大理寺还有刑部相提并论的时候,那宗人府的用途应该就是处理皇族宗室的案件问题了。
窦尚书这话里的意思,已经极其明显。
蔺君泓恍若未闻,神色不动。
窦尚书语气有些歉然地说完,并未朝向蔺君泓,反而转眸一看望向元槿,含笑道:“端王妃今日可是安好?”
元槿也有五六分猜到了他的来意。
看他主动和自己搭话,元槿心里一紧,语气很是平静地答道:“尚可。”
虽然神色和话语都十分疏离,但,她是王妃,而他不过是个尚书,这样倒是正常。
更何况,往日里她和这些官员相对的时候,也是这般的语气,这般的神色。
窦尚书细细看了她几眼,未从元槿这里发现一点端倪。
暗道这事儿或许王妃并不知晓,他便与蔺君泓道:“王妃牵扯到一些事情当中,我需得请了王妃去刑部一问。还望王爷不要介意。”
太平镇和榆安县安置百姓后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