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拉,被她凶狠地给吼走了。
过了许久,许久,他还没有任何的反应。
元槿的心里蔓延起了无边的惊惧和恐慌,颓然坐到地上。
惊的是,他难道就这么离开她了?
慌的是,没有了他,往后她的日子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元槿这才知道,心痛到了极致,竟是哭不出来的。
她头脑嗡嗡作响,眼睛干涩一片。
极大的心恸下,心脏紧锁成一团,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也不知这一刻自己是怎么想的。
她扬起手来,照着他的脸上,狠狠一巴掌抽了上去。
“你个混蛋!你如果就这么抛下我死了,我三生三世、十生十世都饶不了你!”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她这一巴掌扇得极重。
蔺君泓白皙的脸上瞬间五个巴掌印子。
元槿看着那个五指印,悲从中来,猛地扑到了他的身上,痛哭出声。
在她扑上去的刹那,他侧向一边的头忽然动了动。而后猛地张口,骤然喷出了一大口的血。
血里夹杂着米分尘末和黄土渣,在他身前洒下一大片艳红。
元槿愣住了。
她慢慢直起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繁兴赶紧上前,查看蔺君泓的状况。
蔺君泓抬起一根食指摇了摇,示意繁兴别动。
而后,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淡淡地轻轻地说道:“我如果不死,你是不是就能饶了我了?”
元槿怔了怔,又怔了怔,终是忍耐不住,放声大哭。
太平镇是个很小的镇子。整个镇上才不过有两家医馆。
京城众人一路上不停歇地往这里赶。路上倒是遇到了几波余震,但因离京城已远,对尽力过之前大震的赶路众人来说,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稍微停歇了下,发现没有异状,便继续往前赶。
直到进了太平镇后,众人方才停歇下来。
路上有十几个伤重些的人挨不过去,亡故了。
其余百来个受伤不重的人,由医馆的大夫们帮忙看伤、诊治。
只不过,仅仅这两个医馆的大夫,根本不顶用。那么多的伤者,何时才能看完?
于是,京中而来的医馆的大夫们,也撸起了袖子上前帮忙。
太医院的太医们,出去最为的高望着的那十几位外,亦是前来相帮。
至于那十几位……
已经负责去诊治皇上了。
邹元钧和邹元钦他们带路的时候,听了元槿的嘱咐,朝着没有树的地方而去。
可是,皇上并未完全依着前面人的行进路线而走。
蔺君泓带着蔺松华去方便的时候,皇上就让人改了道,往旁边的一棵大树下靠过去。
他本来还打算下车带着诸位爱妃一起乘乘凉、歇歇脚。哪知道下去了几个美人儿后,他自己还没来得及往下跑,地震就来了。
蔺君淙被困在车里。
大树倒下,将车子砸了一个大坑。凹陷下去的地方,正巧是他双腿的所在。
于是蔺君淙的两只腿,齐齐断了。
十几位太医束手无策。
只因他们诊治过后,发现双腿被压的时间过长,下面双脚的部分已经开始发紫,显然是不能好了。
若想保住性命,怕是只有砍去双脚才行。不然的话,怕是两条腿都会坏死。
可谁敢?
没有人能说出那句话来!
皇帝疼得哀哀直叫,又不住地呵斥叫骂,说都是群没用的废物。
太医们无奈,急得额头上的汗珠子接连不断地顺着额头滑下去。
其中有人甚至拿出了早已失传的传说中的麻沸散来给蔺君淙饮下,为的就是减轻他的疼痛,好让他骂的声音小一点,没那么刺耳。
最终,大家请了蔺君淙最信任的禁卫军统领来劝他。
禁卫军统领和蔺君淙密谈许久后,再出来,却是反了口。
他不再答应截去蔺君淙的双脚。
而是拿出长刀,逼迫太医们想法子留住皇帝的双脚。
不然的话,在场的所有太医都要把命没进去。
最后是个在太医院任职十几年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答应一试。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
两个时辰后他再出来,皇帝双脚的紫胀已经轻了许多。而且,能够谈笑风生,不再如之前那般痛苦了。
所有人啧啧称奇,问他缘由。
中年太医只说是祖传的法子,并不外传。
旁人几次三番问不出来,就也歇了这个念头。
端王爷果然说到做到。
他之前在文书上写了,保证大家离京后的基本生活,就真的想尽办法,让人从附近购买了许多吃食和用具过来。
太平镇是个很小的镇子,统共才几百人口。
大家的车马到了这里后,精疲力尽。
在镇子里正的帮助下,大半个镇子的房子空了出来,供大家居住。
他将自己家那个三进的院子让出来给皇上居住。
可是,那个三进的小院子,怎能装得下皇宫里那么多人?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