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槿这才晓得,刚才的话,看似是说给蔺君泓听的,其实徐云灵是在抛给她某种讯息。
只不过徐云灵故意当着蔺君泓的面说,也让她有了个可以问蔺君泓的由头。
和徐家兄妹道了别后,元槿便和蔺君泓上了马车离开。
想起萧以霜的事情,元槿愈发不明白起来。
为什么徐云灵特意和她说起这个来?
蔺君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思量许久后,蔺君泓说道:“莫不是她也要考静雅艺苑吧?”
元槿慢慢地侧首看他。
不对。
徐云灵在说起杨驸马的事情后,提醒她的这个。
元槿轻咳一声,语气十分平淡地问道:“那个萧姑娘,是不是和你很熟?你怎么觉得她会考艺苑的?”
女孩儿虽然脸色看着十分平静,但眼睛里分明冒着不知名的小火苗。
“算认识。不算熟。”
蔺君泓哑然失笑,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笑道:“乱想什么呢?我哪里会多管旁人怎么样。不过是想着你今年要考艺苑,所以在考虑,徐云灵这样提醒你会不会是和这个有关系。”
听闻他这样讲,元槿把这事儿在心里绕了个圈,不得不说,他的想法还真是有可能的。
一个才女,即便当时在京中再负有盛名,但远离京城好几年,已经风光不再了。
能够最快速挽回声誉的办法,便是考上静雅艺苑,一举夺名。而后再在艺苑中取得极好的成绩,继而受到万众瞩目。
其实元槿本打算再过一两年再考艺苑的。
毕竟她学的时日不算太久,考得上考不上的几率各占一半。
不过姚先生劝她去考。
“你肯努力,学得十分扎实,也进步很快。考入艺苑后,各项知识都有专门的先生去教,比起我的笼统教学来,更是有用。而且……”
姚先生极其难得地顿了顿,最终看元槿太过紧张,她终是笑着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而且,我在那里代过一段时日的课程,知晓她们考核的侧重之处。一一和你说了,即便学的时日短些,也是有可能进去的。”
元槿一听这话,终于眼前一亮。
杨可晴在旁边摇头晃脑地直叹气,“小舅母,做人啊,还是脚踏实地的好。不然的话,怕是要遭受挫折的。”
她这样小大人一般地说出这种话,别说元槿了,就是姚先生都早已习惯了。
姚先生笑道:“槿儿学得很好,以她的底子和努力程度,适应艺苑的生活完全没有问题。我只不过稍加指点罢了。更何况,参加考试的人中,想方设法应付过关的人十分多。我们这般,不为过。”
她是把元槿一手带进门的师父,对没有母亲又和家中女性长辈不亲近的元槿来说,可算是亦师亦母了。
因此,即便元槿嫁人后成了王妃,姚先生依然一句“王妃”都没叫过,依然叫着她的名。
对此,元槿十分高兴,和姚先生更是亲近起来。
听了姚先生这番话,杨可晴欢喜极了,美滋滋问道:“那过几年我考的时候……”
“你考的时候,一板一眼按规矩来。”姚先生说道。
杨可晴哀叫一声,“不公平!都是先生的学生,先生却偏心!”
姚先生笑道:“元槿时间紧,只有这几年的时光可以去学。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利用,怎么一样?”
元槿已经嫁了人。
不过,认真说来,她倒是头一个嫁了人后还愿意去考艺苑的。
考艺苑的缘由,不过是两个罢了。
一种是身份已经足够高的少女,想要博得好的名声或者是想要学得更多的知识,给自己镀镀金。
另外一种情形,人数要多很多。
少女们的出身要么一般,要么是自己觉得还不够高。想要借着才学让自己更加出类拔萃,往后谈起婚事的时候,能够有更多的底气、攀得更好的人家。
前一类女子,之前如果没有考上,嫁人后基本上就开始了相夫教子的生活,就无暇再去理会考艺苑之事了。
后面那种情形下,嫁了人后已经一切尘埃落定,再去考已经没了任何意义。更何况也要相夫教子,自然没有精力和时间。
元槿则不同。
年纪小,受到夫君疼爱,近几年不会考虑生育之事。婆母又在宫中,无需近前伺候。
有时间大把的时间可以学习。
姚先生让她尽快考进去也是这个缘故。
早点考进,可以早点学习。免得以后长大了有了身孕,就没机会了。
“往后的课程,若是有不懂的,尽可以来问我。竹园一直给你留着,时常来住就是。”姚先生道。
她这样讲,是因为知道元槿即便考上了也可以时时回家。
蔺君泓早已撂下话了。
旁的艺苑女学生十五天归家一次,可以。
但他家王妃是成了亲的,考进去后,怎么着也得天天接出来才行。
端王爷发了话,想必没人会反驳。
而且元槿是头一个成了亲还去考的。若真考中了,对方应当也会适当对她放开这一个条件。
杨可晴眨巴着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