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大门,门房的人就忙不迭通禀去了。
不多会儿,邹宁扬迎了出来。
看到蔺君泓,他心中虽然诧异,却也不敢大意。恭敬地将人迎进了外书房。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平日里那么肆意张扬的一个少年郎,此刻却行止颇为收敛,待他很是客气,客气中甚至还带了点尊敬在里头。
邹宁扬愈发奇怪起来。
当初两人吃酒的时候,称兄道弟也有过。怎的如今王爷这般拘谨?
再看王爷神色……
因着看上去太过于平静无波,所以瞧不出什么。
但邹宁扬生怕发生了什么大事,故而一进书房,他就遣退了所有伺候的人。又亲自上前,将门拴上。
在战场上呆惯了后,邹宁扬并不太讲究那些个沏茶的繁文缛节。茶水入得了口就行。温度?不冰就可以。
所以,屋子里时常备着茶水。
邹宁扬拿了干净杯子从茶壶中倒了一盏茶,拿到了蔺君泓跟前。
“我这儿也没什么好茶,王爷先将就着喝吧。”邹宁扬笑道:“刚刚遣了人去槿儿那里要些好的来。等拿来了再给王爷另泡一盏。”
蔺君泓原本坐下了,此刻又起身接过了茶,笑道:“您不必如此客气。”
说着,他将茶搁到了一旁。
两人面面相觑,互相做了个请的手势。
邹宁扬看着蔺君泓半天不落座,疑惑了很久,慢慢地扶着扶手坐下了。
蔺君泓这才落了座。
邹宁扬心里只觉得愈发怪异,不由得将声音压低了两分,问道:“王爷此次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些紧张,蔺君泓忽地有些口干。
他摸过那盏茶抿了几口,又将茶盏轻轻搁下,这才淡笑着说道:“听闻将军家之女性子娴雅品貌端正。不知可曾许了人家没有?”
摸着良心说实话,蔺君泓用这个作为开场,当真只是想来个中规中矩的起始罢了。
谁曾想,邹宁扬顿了一顿后,认真地细观他神色半晌,最终竟是含笑道:“算是有了吧。”
蔺君泓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坏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先说一句自己有意于她,一个大石头砸向邹家。而后再听闻邹家这个意向,好歹也已经把话说开了。
如今邹宁扬说出有了意向,他再讲出自己的意图来,未免有点想要硬夺的意思了。
蔺君泓心里暗暗叹气。
想他身临战场依然能够毫不畏惧。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反倒自乱阵脚?
都怪那小丫头……
一想到她,他就乱了方寸。
蔺君泓努力稳了稳心神,高深莫测地一笑,问道:“可是高家的公子?”
邹宁扬没料到蔺君泓一开口就说到了高文恒。
他虽早已知晓端王手腕通天,但还是忍不住暗暗惊异。
邹宁扬慢慢往椅背上靠去,双手十指互抵,斟酌着说道:“这些是邹家的私事。王爷身份尊贵,不该如此过分追问吧。”
这就是在暗示蔺君泓要自持身份,莫要这样咄咄相逼,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蔺君泓暗暗苦笑。
思量了一番后,他觉得和邹宁扬转弯抹角扯来扯去端的是浪费时间。
于是,端王爷破釜沉舟,忽地一笑,说道:“我愿倾我所有求娶令爱。不知将军可否答应?”
这句话宛若惊雷,将冷静沉稳的邹宁扬击得恍惚了一瞬。
他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蔺君泓。
却见少年虽唇角微勾,但眉目坚定,神色决然,全然不见丝毫的玩笑与嬉闹。
分明是极其认真的。
邹宁扬慢慢坐了回去。
端王品行极好。
果敢,坚毅,心性坚定。从未和女子有过任何瓜葛。
这都是他极其赞赏的品质。
只不过……
邹宁扬暗暗叹了口气。
对方既是单刀直入地讲了,他也直截了当地表明观点,“这事儿,怕是不能成。”
蔺君泓早就摸透了邹宁扬的顾虑,但是此刻被这样拒绝,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直接坠到了谷底。
女孩儿的笑颜在脑海中不住浮现。往日里觉得欣喜,此刻却觉得微酸。
他努力定了定神,问道:“将军为何不肯?莫不是高家和邹家已经过了六礼?”
若真过了六礼,旁人怎会不知。
邹宁扬心知蔺君泓是明知故问,也不得不照实答道:“并未正式过礼。”
“那为何?”蔺君泓笑问。
邹宁扬斟酌了下。
原因有二。可不知先说哪个为好。
思量过后,邹宁扬简短说道:“先前槿儿身子不好,老侯爷自小就让文恒照顾槿儿。这事儿是许多年前就已经约定好的。更何况,王爷声望太高,你我又同为武将,两家结亲,怕是不太明智。”
蔺君泓心下暗暗吃惊。
他没料到,高老爷子居然那么早就做了打算,从小就让高文恒来行这一步。
他怔忡着,苦笑道:“原来是因为他们用时更多,耗费的精力更多,所以将军拒了我。”
邹宁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