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重凌。
想到他一次次在春华的案件上出的力,再回想起自己对他的忌惮,元槿一时间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合适了。
贺重凌莞尔,“如今姑娘知晓为何我会主动寻你了?往日多有冒犯,还望赎罪。”
元槿这才明白过来,当初在乐器行里,他主动和她搭话,应当是真的想帮她出主意。
于是她忙说道:“没有关系。当时也是我一时想岔了。”而后又忍不住道:“贺大人为何不向我坦白你的身份?”
“我觉得时机不对。若时机恰当了,或许另有惊喜。”
对元槿来说,惊倒是真有了。喜,还真算不上。
她客气地笑了笑,就春华的事情向他认真道谢。
贺重凌微微蹙眉,“那是我分内事。槿儿不必如此客气。”语毕,他话锋一转,问道:“你刚才哭过了?”
元槿这才意识到,此人是大理寺少卿,忒的眼毒。赶忙摇头道:“被风吹的。一会儿就好。”
贺重凌看着她客气的模样,也没多说什么。稍稍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因为元槿也有在府里随意走动的权利,所以,让葛雨薇跟着她后,贺重凌便不用再跟着了。
葛雨薇一脸怪异地看看元槿,又看看还没走远的贺重凌。
她悄悄与元槿说道:“我跟你说,刚才这一小会儿他笑的次数,比我一整年看到的都多。”
元槿讶然,“是吗。”
回想以往见他的时候,除了第一次刚开始稍微冷淡点外,好像其他时候都没那么不近人情。
不过,他刚刚好像也只笑了一两次而已吧?
就这还算得上是一整年的数量?!
可是葛雨薇又不会骗她。
元槿便道:“许是贺大人平日里心情不好,所以才会板着脸吧。”
身处大理寺那种地方,他又是专管刑狱。想想也是很不容易。
平时遇到的糟心事儿肯定不少。
葛雨薇思量了下,颔首道:“这倒是真有可能。”
两个女孩儿本就只是随口提了句贺重凌罢了。不多时,就将他给抛到了脑后,没有再提及。
有葛雨薇作伴,元槿的心情好了不少。
想想葛雨薇她们今日会过来,全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说了没人来陪,蔺君泓也不至于把莫书潇和少女们都叫来。
元槿终究是没法丢下她们不管,这就和葛雨薇一起往花厅行去。
如果没有刚才发生的那一桩糟心事儿,元槿少不得要带着大家四处走一走、玩一玩。
可如今那事儿就是这么发生了。
元槿心中顾忌颇多。想着这王府里就她一人显得特殊,着实不好。故而并未和大家一起出去,而是利用屋里早已备好的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小玩意儿,来玩一些简单的游戏。
之前大家看她能够行走自如,还有些惊讶和好奇。亦或者,有少女暗中羡慕和嫉妒。如今看她也只能稍微走一走,好似不能随意在各处玩,大家也就歇了之前的那点探究心思。
期间蔺君泓好几次让人送来蔬果点心。
元槿一口没吃一口没动,连茶都不曾入口半分。
女孩儿们玩闹着,没有留意到。
负责往这边送茶水点心的仆从却是看到了,悄悄禀给了蔺君泓。
蔺君泓本在篱落斋里焦灼地踱着步子。听闻后,什么也顾不得想了,当即朝着花厅行去。
他一出现,贺重珊就赶忙迎了过去。许林雅拼命拉她,都没拉住。
蔺君泓没有搭理她。只朝元槿微微颔首,冷声说了句“你过来”,这便出了屋子。
众目睽睽下,元槿到底是没有当众驳了他的脸面,跟在他的后面行到了花园外头。
一看周围没了旁人,两个人的神色都变了。
蔺君泓收起了刚才高冷的模样,拧眉轻声问道:“听说你半点儿也不肯沾这儿的东西了?我就这么惹得你厌恶不成?”
元槿恼了,语气生硬地道:“我口中现在有其他味道。漱口也去不掉,所以,食不下咽。”
虽她没明说,但蔺君泓怎会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明知不该,可一想到女孩儿如今身上沾染了他的味道,他就忍不住心口发烫,欢喜至极。
蔺君泓知道,她最是心软。
故而他又说道:“今日是我生辰。过了今日,我便十九了。我不求你原谅我。但起码我们不在今日吵了,可好?”
本以为女孩儿就算不给他好脸色看,但起码,不会如之前那般强硬了。
谁知她冷哼一声,根本不搭理,转身就要走。
蔺君泓急了,一把拉住她。看她皱了眉好似手臂泛疼,又赶紧松开。
谁知她反应也快。他一放手,她立刻就跑。还提起了裙角,显然是怕影响了奔跑的速度。
蔺君泓哭笑不得,这丫头真是……让他说什么好呢?
“就因为我在意你,你就打定了主意,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
元槿冷笑道:“王爷这话说得好笑。好似打着一个‘在意’的旗号,做什么都无需负责了一般。”
蔺君泓认真说道:“我肯负责。就看你愿意不愿意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