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
瑶草到现在也想不通,父亲娶二房,母亲因何要走极端,天下娶二房之人多如牛毛,别人都风风光光做着正房方夫人,为何端端母亲不能?哪怕为了自己也不能忍耐一二吗?
或许,奶娘说的对,母亲是因为自己不是儿子,又再也生不出儿子,又对青梅竹马的夫君失望,所以绝望,所以走了绝路。
想起这种种切切,瑶草好恨,纵然已经重生,瑶草依然不能释怀,那种锥心的痛,彻骨之恨,让瑶草不能自拔,愈久弥盛。
这柯瑶草沉浸在往日愤恨与悲痛中不能自拔,一时五内摧伤,悲啼出声:“狗男女,贱人。”
春香、秋香两丫头因为她这一声哭诉,准确觅得小姐藏身之处,双双奔到树下,一起哀求:“小姐,你下来好不好,算我们求你了,千万仔细别摔了,叫夫人知道,我们又要挨戒尺扣月钱了。”
春香口里的夫人,正是瑶草的母亲,柯家三夫人。
柯三夫人
瑶草母亲娘家姓方,是汴梁城里的有名的大户人家。方家良田千倾,世代经商,凡大江南北的生意,只要能赚银钱,方家没有不插手的地方。
柯家祖上虽是官宦人家,到柯老太爷这一辈已经败落了,不仅没有为官者支撑场面,就连祖业也因为人大分家,零零总总典当,只剩下三百亩良田维持生计。因没了功名,苛捐杂税层层盘剥,一年收获十去三四,落下的,仅限一家子温饱。
柯老爷一向自命清高,书香门第的架子不落,瞧不起商贾之流,根本不屑于去经商开流。一家子生计落在柯老夫人一个妇道人家身上。
可怜柯老夫人一界女流,在娘家也不过学些相夫教子之术,哪里学过经商开源之道?唯有克勤克俭,死守死克,在土地上盘剥做文章。倘遇上丰年收成好时,一家子衣食无忧,土地收入满可以支撑一家生计,尚有结余供给儿子夫君忙读诗书、闲看山水。
一旦遇到天灾人祸,就难免捉襟见肘,日子难挨。
柯家三夫人方氏嫁入柯家之时,正值柯家艰难之时:天旱三年,雨水稀少,虫害席卷,庄稼欠收。柯老太爷一急大病不起。这对柯家无疑于雪上加霜,柯老夫人只得抵押田地为柯老太爷治病,柯家老太爷总算好了,柯家却因为年年欠收,即将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整个柯家行将溃败。
柯三夫人方氏正是这时嫁入柯家,用自己嫁资赎回了柯家三百亩乃以生存土地。
换句话说,柯三夫人的嫁资拯救了柯家,避免了柯家倾家荡产,柯家子孙也免于流离失所,得以继续耕读传家。
柯三夫人方氏嫁入柯家,在方家觉得下嫁了。因为方家眼下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方氏最小的哥哥改换门庭读书出仕,已中秀才,正在继续攻读,预备飞跃龙门。方氏会嫁入柯家,并非方家父母之愿,而是方氏与柯三少爷小儿女自己看对了眼。
方家祖居也在朱仙镇,正是柯家村隔壁方家村,两家相距不远,不过几十里路程。方氏自己在花田会上看上了柯三少爷,喜爱他仪表堂堂,人才难得。柯三少爷也喜爱方氏活泼大方,美貌如花。
方家父母疼爱女儿,方遂了女儿心愿。
方氏嫁入柯家对柯家可谓雪中送炭,但是柯家满门却觉得方家是高攀了柯家,对柯老夫人重用柯三夫人帮着管家说三道四。
人嘴两张皮,说话不费力,这话委实不错!他们也不好生想想,当初没有三夫人嫁资支撑,柯家赖以骄傲耕地还在不在?若不是柯三奶奶方氏伸出援手,他们一个个都得流落他乡,饿肚子讨饭去,还当他娘的鸟家呢!
再者说,柯老夫人岂是糊涂人?柯三夫人不当家,暗中贴补家计,柯家老小何来锦衣玉食?柯家少爷小少爷辈焉能安心就读私塾?
眼下,三夫人方氏正帮着婆婆掌家支撑门户,柯家最有前途的柯三少爷,正在商丘应天书院专心功读,一心要跳龙门,光宗耀祖。
瑶草重生在此时,唯一点值得庆幸之处,便是她爹爹尚未中举做官,自家眼前还是一片祥和。
其实瑶草那时候太小又自闭,不知道眼下的柯家已经是暗涛汹涌,柯家大夫人正妒火中烧,暗自算计,要挤兑三夫人方氏,争夺原本属于长子嫡妻的当家主母之位。
回头却说三夫人方氏,此刻正因为急瑶草不见了着急上火,责怪瑶草奶娘李妈妈:“我一时忙忘了,妈妈怎的不看紧些,刚刚病好又去混跑。倘落下病根可怎生了得?”回头又骂身边伺候的小丫头莲香:“还不快些去寻来,死人啦。”
贴身丫头冬云忙递杯热茶在方氏手中:“夫人别急,先喝口茶润润。四门紧闭,大门有门子,二门有婆子,都没见人来报,想来三姑娘定然走不远,只在这院子里。”
方氏喝口茶水,重重放下茶杯:“我倒不急她会跑出门去,就只在院里也怕磕着了,碰着了,或是风吹了又添病,或是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撞客了就麻烦了。”
另一个丫头秋云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夫人别急,我这就去看看,或者三姑娘去找大姑娘二姑娘玩耍也说不定。”
方氏忙一摆手:“那不会,那两个一个一心拘着丫头学针线,一个下狠心要把女儿培养成四德皆备的才女,绝不会允许草儿去捣乱,若去,一早就送回来了。后院子去找吧。”
秋云玉一路寻到后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