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溪收回思绪,微微蹙起眉头。
赏灯会结束之后,众人都不是忙着各自回家去休息吗?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素手挑开车帘,林浣溪便看到宁若岚正站在路旁,双眸中燃着细小的火焰,正愤恨的盯着自己。
“原来是若岚表姐……”林浣溪跳下马车,拢了拢身后的斗篷,双眸中隐着一丝浅薄的笑意,淡淡的说道:“不知若岚表姐半路拦车究竟所为何事?”
“林浣溪,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对不对?”宁若岚凑近林浣溪,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问道。
“若岚表姐是指什么?”林浣溪似笑非笑的看着宁若岚:“是指今天晚上被迫验守宫砂的事情,还是指你被玷污的事情?”
宁若岚被问的一怔。
她根本就没想过,林浣溪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你,你……”宁若岚指向林浣溪的纤指止不住的颤抖着,苍白的嘴唇也一个劲儿的哆嗦着:“果然是你搞的鬼……”
“林浣溪,我要杀了你……”宁若岚的双眸猩红骇人,纤手快速的把下发髻上的一支簪子,用力的朝着林浣溪的咽喉扎过去。
“当……”一声轻微的声响。
宁若岚整个人便在耿车夫惊讶的目光中斜斜的飞了出去。
她手中的那一把簪子更是脱手而出,深深的扎进了道路旁边的一块儿青石上。
“林浣溪,你……”宁若岚惊恐的捂着自己的右手,原本光滑白皙的手背上鼓起一个青紫的大包,疼的钻心。lt;gt;
在宁若岚的身后,静静的躺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石子,那就是击伤宁若岚手背的元凶。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宁若岚刚刚根本就没有看清林浣溪是怎么出手的,她只是感觉自己的手背突然一痛,而后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正因为没看清,所以心中才会有恐惧。
“我是什么人?若岚表姐这个问题可真是可笑。”林浣溪缓缓的,一步一步的靠近宁若岚,唇畔还挂着一丝清浅的笑意:“莫不是若岚表姐摔了这一下子就失忆了不成?”
“不,不,你别过来……”宁若岚将自己缩成一团,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宁若岚并不知道有人在暗中保护着林浣溪,一直以为刚刚那一下是林浣溪所为,所以心中有些恐惧也是正常的。
“怎么,你怕我?”林浣溪停在宁若岚的身边,唇边的一抹笑意已经变成了嘲笑:“这可就更好笑了。当初若岚表姐收买杀手,在我的马车上动手脚,害得我们主仆三人差点命丧黄泉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当初你想鼓动别人去侯府劫掠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今晚,你口口声声将矛头指向我,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
“溪儿,怎么了?”这时,宁敏远远的走了过来,紧蹙着眉头问道。
她是听说林浣溪的车被人拦下之后,这才又从前面折回来的。
“是若岚表姐来找我说话,结果不小心摔倒了。”林浣溪信口说道。
“原来是若岚啊……”宁敏笑盈盈的走上前来,与林浣溪一人一边的将她扶起来:“你怎么没和同兄长他们一直回府?大半夜的孤身一人在外的,若是遇到了歹人那该怎么办?就算是你们表姐妹想要谈天喝茶,选在白天岂不便宜?”
“郡主姑姑教训的是,是若岚莽撞了……”宁若岚努力的扯出一丝笑意来:“那若岚还是改日再来找浣溪表妹吧……”
宁若岚说着,就要转身离开。lt;gt;
“贺军,你去把若岚送回国公府。这深更半夜的,她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外的也不安全。”宁敏忙的吩咐道。
给宁敏赶车的贺车夫去送宁若岚了,所以宁敏便与林浣溪同乘一车回到了候府。
皇宫,幽兰殿。
林浣清背部的匕首已经拔了出来,并且上药包扎了。
只是这会儿还趴在床榻上昏迷着,小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而且还是汗津津的。
周文杰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坐在林浣清的床边,目光一直停留在她那光裸的后背上。
那一刀,正巧刺在她右肩的位置。
几乎是将那根翎羽截成了两段,如今被绷带包着,只是露出最上面的那一片金色的翎羽。
虽然只能看到一片,却也不难发现,那是一根翎羽。
周文杰的手,几乎是有些颤抖的轻轻抚摸过那一点金色的印记。
“凤后,翎羽……”周文杰的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突然,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眸微微眯了起来。lt;gt;
既然是凤,那自然就应该有翎羽。
难道,刘天师口中的“凤后”并不是林浣溪,而是林浣清吗?
可是,上次在欣华宫中的时候,自己虽然是被下了药,可是却也清楚的记得,她的后背上是一片光滑的,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可是现在,那根翎羽又清清楚楚的印在她的肩膀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周文杰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趴在床榻上的林浣清已经悠悠醒来。
“嘶……”身子才微微一动,便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林浣清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周文杰收回思绪,唇边绽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恒王殿下……”林浣清眨了两下眼睛,这才成功聚焦,看到周文杰坐在自己身边上,当下便咬着牙挣扎着要起身。
“你身上的伤口才上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