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十九,便是除夕。
候府中到处张灯结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意。
尤其是林浣溪。
从早起到现在,粉嫩的红唇一直都弯着一丝弧度,眸底的笑意更是藏都藏不住。
“大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啊?奴婢都见您笑一整天了……”白芷凑到林浣溪的面前,忍不住的问道。
“有吗?”林浣溪抬起头来,纤手轻轻的触摸了一下白嫩的脸颊,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浓厚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当然有……”白芷用力的点点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副“强烈求分享”的可爱表情。
“过年嘛,当然要开心了。”林浣溪随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是这样吗?”面对如此没有诚意的回答,白芷的小脸不由的垮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林浣溪。
“当然是这样了。”林浣溪吃着甘甜多汁的橘子,心里不由的又回想起周文修的那句话,眸底的笑容似乎都泛起了粉红色的泡泡。
他说:我只要一个你,此生便足矣!
相对于倚梅苑中的开心热闹,牡丹阁中却是一片让人感觉压抑的安静。
宽敞的房间里,只有林浣清一个人。
屋子正中的暖笼里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根本就无法驱走这一室的寒冷。
可是林浣清却似毫无知觉一般,趴在书案前奋笔疾书,一双眸子通红骇人,贝齿几乎都把嘴唇给咬破了。
桌案上的茶水早已经冷透,一旁的手炉摸上去也是冷冰冰的,可是林浣清却像不知疲倦一样,写了一张又一张。
地上团起来的废纸几乎都要漫过桌角了,这才终于将手中的毛笔重重的放回笔架上。
双手拢在唇边呵了一口暖气,冰冷到有些僵硬的手指顿时感觉一阵麻痒。
用力的搓了两下手,林浣清仔细的从头看了一遍,这才将信笺折叠整齐蜡封起来,悄悄的找了一个稳妥的小厮送了出去。
至于那些写废的纸团,就全部丢进火盆中烧掉了。
高涨的火光映红了林浣清的小脸,也映红了那满脸扭曲的愤怒。
林浣溪,你们把我姨娘害的那般凄惨,我也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林浣清捏紧了拳头,双眸中的愤恨几乎都要化成实质性的火焰,恨不得将林浣溪烧的连渣渣都不剩。
做完了这些,林浣清才发觉屋子里冷的出奇,几乎都站不住脚。
“杜鹃……”林浣清用力的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这才阴着一张脸叫道。
“二小姐……”杜鹃推门而入,垂手站在一旁。
“你是怎么做事的?暖笼中的炭火都快熄掉了……”林浣清回手狠狠一个耳光,几乎将杜鹃扇了一个踉跄:“难道你是想要冻死本小姐吗?”
杜鹃的心里,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明明就是二小姐把下人都撵出去的,不准任何人近身伺候着,这会儿又……
“奴婢马上就去重新添炭火,二小姐稍等片刻……”杜鹃一边说着,一边夹起炭蒌中的银炭,利落的放进暖笼中。
林浣清则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盯着杜鹃。
候府的年夜饭,每年都是摆在翠竹园中。
全家老小,不分嫡庶尊卑,全都围坐在一张桌子前,热热闹闹的,谈笑风声。
直到过了子时,守岁结束之后,这才各回各院抓紧时间休息,因为明天一早还要到永安寺中烧香拜佛。
瑞王府,竹悦堂中,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周文修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目光清冷而幽深。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全身都裹在黑衣中的冷漠男人。
从始至终,棱角分明的脸上都没有一丝表情,就像个大冰块儿一样。
“王爷,这是属下从周文杰的书房中刻印下来的。”黑衣男人将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双手呈给周文修。
周文修展开看时,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人名,皆是安建候府的女儿。
但只有林浣溪的名字,是写在最中间的,而且还加重了笔墨,像是被重描了很多次一样。
在林浣溪名字的正上方,是两个朱红色的大字,看起来龙飞凤舞,气势非凡。
适才一直窝在藤椅中的东方未明此刻也凑了过来,瞄了一眼后说道:“看来,周文杰已经确定林大小姐的身份了……”
周文修一言不发的将那张宣纸揉成一团,丢到一旁的火盆中,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后,这才转过身来:“花娘那里,可有什么眉目了?”
“刘天师被保护的很好,摘星阁周围几乎全是周文杰的人,花娘几次派人过去,都无功而回,甚至还有一次差点被发觉。”黑衣男人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暖和气儿。
“去告诉花娘,暂时不要再派人去摘星阁了,只需远远的盯着周文杰即可,只要他去摘星阁,无论什么时辰,都要第一时间来禀报本王。”周文修略微沉思了片刻,这才吩咐道:“另外,你亲自往林州走一趟,找一个名为宋麟的老者,他与那位刘天师曾经一起共过事儿。”
“属下明白。”黑衣男子对着周文修恭敬的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这个凌波,一天到晚都是板着一张脸,将来恐怕是讨不到媳妇儿喽。”东方未明看着凌波那冷硬的背影,忍不住的说道。
“大年三十的,你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