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是腊月二十九,候府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宁敏又要操劳候府中的一应大小事务,又要打点各种新年礼单,还有年后各种宴请的事情,几乎是忙的足不沾地,倒是林浣溪,看起来颇为的清闲。
其实,林浣溪也有她自己的烦恼,这几天她除了暗中关注恒王和林浣清的那件事情外,便是待在房间中自我反思。
若是那天在欣华宫中,周文修没有及时出现的话,恐怕自己早已经身败名裂了。
本来以为,那不过就是一层膜的事情,就算是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被驱逐出候府。
可是前几天和宁敏深谈过之后,林浣溪才知道,原来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不光是候府,凡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几乎都是同样的处理方式。
对于这种被普通人强迫失贞之后的千金小姐,其家族为了遮羞会对外宣称已暴毙,而后便会秘密送往家庙中,从此青灯古佛伴一生。
不过幸好这件事情最后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算是值得欣慰了。
但是欣慰之余,林浣溪痛定思痛,认真的自我反思几日后,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情。
因为究其根本,这件事情还是因为自己消息不够灵通,而且身边也并没有几个可用之人的缘故。
说白了,就是自己的身后没有任何可以放心依靠的势力。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自己整日想的就是怎么扳倒柳姨娘和林浣清,怎么让自己的娘亲重新当家做主,而后离开候府,远走高飞,从此自由自在的。
因为她的心中一直抱着要离开盛京的念头,所以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要在盛京中给自己拉一张保护网,保护着自己,和自己所在乎的每一个人。
周文修虽然对她很好,可是他们之间毕竟还隔着一些东西,她也不可能事事都依靠着他。
况且,如今她也知道了,想要离开候府,离开盛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这个时代的女性根本就没有追求自由的权利。
除非,你背景够深厚,势力够强大。
否则,别说自由,就连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别人来左右。
林浣溪握紧拳头,一脸的坚定之色。
自己身为古医世家的传人,除了引以为傲的医毒之外,如何组建培养自己的势力也是必备功课之一。
所以,这些对于林浣溪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她愿意去做,就没有理由做不成。
只要自己的背后有了一定的势力,那么自己也就有了说话的权利,到时候也就有能力左右自己的命运了。
就在林浣溪畅想未来的时候,木香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口内不住的嚷嚷道:“不好了,大小姐……”
“有什么事儿慢慢说,这么着急做什么?就算是天塌下来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林浣溪抬起头来,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个木香,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急燥,遇到点儿大的事情,就是这样一副急忙慌的样子,看来日后自己要针对这一点好好调教一番了。
“大小姐……”木香扶着门框,先是狠命的喘了几口气,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您的,您的未婚夫找上门来了……”
“什么?未婚夫?”林浣溪再也没有刚刚的淡定了,猛然站起身来,带的身后的椅子是一阵乱响,就连声音也有些破了:“你确定是我的未婚夫?”
擦,搞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出一个未婚夫来?
木香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他们都说,那是您的未婚夫。”
“那我怎么不知道啊?”林浣溪一边说着,一边就急急的往外走去:“我倒要去看看,是哪路的牛鬼蛇神……”
“大小姐,您不能去。”木香吓了一跳,随即便追上去拦住林浣溪,气喘吁吁的说道:“郡主夫人吩咐过,不准您过去的。”
“大小姐,无论这是谁的‘别有用心’,但这种事情您出面总归是不好的,还是先等等郡主夫人的消息吧,奴婢相信,郡主夫人一定会妥善处理的。”白芷也快步走上前拉住林浣溪,劝解道。
“白芷姐姐说的对,大小姐您稍安勿躁。”木香忙的点头附和道。
“木香,你可知道,找上门来的是哪家的公子?”白芷知道林浣溪的心中困惑,所以主动问道。
林浣溪闻言,也把目光转向了木香。
木香摇摇头:“奴婢倒是去偷偷的看了一眼,可惜并不认得。而且,奴婢觉得那个人好像是……”
说到这里,木香偷偷的看了林浣溪一眼。
“有什么话就直说,没什么好顾及的。”过了这么一会儿,林浣溪反倒是又淡定下来了。
“奴婢觉得,那个人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庄稼人,而且听口音也不是咱们盛京的。”说到这里,木香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林浣溪一眼。
却发现林浣溪正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其实,林浣溪此刻正在拼命的在脑海中搜索有着有关“庄稼人,未婚夫”的词条,可是搜来搜去都没有找到相应的内容。
看来,就和白芷说的一样,这是旁人的“别有用心”了。
至于始作俑者是谁,除了落云居的那位,肯定再没有别人了。
“算了,我直接去看看吧。”林浣溪决定了的事情,不是白芷和木香能够拦得住的,最后的结果便是她们主仆三人一起去了候府大门那里。
远远的,便见候府门口那里围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