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云霜的手,按在自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口上,又靠近了些:“我如何?”
声音暗哑得几欲喷火。
云霜微微一怔。
黑暗之中,所有的触觉、听觉似乎都会变得格外敏感。
他感受着掌心之下,计荀那激烈跳动着,几乎快要跃出胸膛的心跳声,似也被感染,呼吸倏地乱了起来,又是心慌,又是紧张,心一下一下,跟着加快着跳动。
两人的视线缠绵交织,计荀目光微动,慢慢垂下头:“挽风……”
呼吸全然乱了套,还未待云霜反应过来,计荀却猛地停了下来,眼眸之中闪现锐利之色,忽然出手朝空中一掷。
只听一声闷响,似乎是砸中了什么东西,那人哎哟一声,痛得叫了起来。
计荀翻身坐起来,屋内烛火随之点亮。
萱灵正捂着发红的额头蹲在地上:“计令仪,你下手也忒重了!”
计荀懒懒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眼神更是凉得让人浑身发颤:“萱姑姑,何时竟自降身份,干起了听人墙根之事?”
“我也没听到多少,这不是进来的时机不太对么……”萱灵眼神闪烁,声音渐小,见计荀阴阳怪气,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小板凳上,“没良心!你可知我找你们俩找了多久了!”
她身上的长袍有多处已经挂烂,脸颊上还残留着一道道黑印,实在是狼狈不堪。
早些时候,她也在逛庙会,咬着糖葫芦,正吃得开心呢,被计荀逮着了。
那时,突然死了一个伏灵谷弟子,人群慌乱起来,她正要蹲下身去查看,计荀却一下子将她拉走了。找到云霜之时,他差点被那黑袍之人发现踪迹,计荀上去救他,却叮嘱萱灵,暂不要现身,悄悄跟随便可,若有变数,还可应对。
事实证明,计荀的谨慎并非没有道理。
眼看着他们两个接连坠入梦魔幻境,而那黑袍之人似乎想带云霜离开。
她才猛地丢出灵兽白虎,并趁此机会,捞了他们二人就走。
一路上被黑袍之人穷追猛赶,逃至途径伏灵谷内外的河道之处,她迫不得已同黑袍之人交手。
他放出了无数阴魂,又操控了雾影出来攻击。
若是萱灵一人也就罢了,当时还带着二人已然神魂离体的“拖油瓶”,一时不察,让他们双双跌落入水,顺着湍急的河流,转瞬不见踪影。
为了阻止黑袍之人,她可算是将毕生绝学都用上了,连麾下坐骑,灵兽白虎也受了不少伤。
眼见天光即将大亮,黑袍之人似有所忌惮,被她缠得失了耐心,这才撤走了。
三人此时正坐在矮桌边喝茶叙话。
萱灵讲完这路经历的一切,瞟了他们两人一眼:“我老人家是生怕你们两个一命呜呼了,不知顺着河道找了多久,哪知你们二人竟在此处逍遥快活。”
云霜脸颊微微泛红,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萱灵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云霜,又朝计荀使了一个眼色,似乎是在调侃他,进展神速。
计荀笑而受之,也懒怠计较萱灵之前明知云霜的脸有问题,却不告诉他的事,垂眸吹了吹热茶,抿了一口。
这茶是粗茶,但他这时见云霜脸颊微红地坐在一旁,心情忽然很是不错,便也尝出了好茶的滋味,甘香回味似入了心,甜得他嘴角压不住地翘。
“对了,我正有事需要你帮忙。”
萱灵擦了擦脸上的污渍:“何事?说吧。”
计荀放下茶盏,沉吟片刻,低声道:“陆向之此人,你之前也见过一面,我想由你这边派弟子,追踪他的去向。”
萱灵颔首:“可以。即便你不说,我对他手中可以追查到雾影的盘魂仪也比较感兴趣。不过,我还以为,你们之后会先行会回天剑峰查探,原来另有打算么?”
盘魂仪能追踪到雾影,却未必能追踪到阵眼。
计荀从怀中掏出之前装有黑气的白瓷瓶,盯着它翻看:“入了梦魔之境,倒让我突然想起来了,梵音阁的三生浮屠塔,能如梦魔幻境一样,照出前尘往事,说不定能凭此得知雾影的来历。况且,他们还有三味真火,正好可以将此魔气炼成一个追踪之器,助我们寻到阵眼。”
他还需要去梵音阁一趟,此事更为急迫。
当然,查找陆向之下落之事也不可耽搁,只能交由萱灵去办了。
云霜望着他手中的白瓷瓶,微微出神。
他心中总有不安之感,血池邪剑、黑雾人影、黑袍之人,他们之间和自己究竟有何关系?
为何那黑袍之人,独独想将他带走?
莫非跟自己这半人半魂之体亦有关系?
计荀的声音回荡在耳畔,云霜猛地回过神来,有些恍惚:“怎么了?”
计荀微微蹙眉,目露担忧:“挽风,你没事吧?”
见他们二人都将自己望着,云霜摇了摇头,收起满腹心事:“我无事,不必担心。”
萱灵拍了拍手,站起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