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剑裂纹遍布,昔日不知经历了怎样的惨烈,蕴含的玄奥韵味却是无以为凭,那涟漪泛起褶皱愈演愈烈,顷刻间尽数化为乌有……
包正的神魂无以为凭,也自那云巅之上跌落下来,惊骇之下便是心中剧震,面色惨白之余那冷汗已然浸湿了衣袍……
心悸之极!
这系统到底从何而来,又为何有如此神通,竟能横跨岁月长河,枉顾六道轮回之秩,置身与这方光怪陆离的世界?
这系统又是意欲何为?冷漠无情动辄便是抹杀,这方世界当真便是终点?返回绣玉谷移花宫之中,便能自此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不会的,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与那血雨腥风的武林杀戮之中,依仗急智和惺惺作态这才完成了系统的任务……
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之中,包正已然是用尽了浑身解数,笑饮剧毒“幽昙灵酒”,身中“千机引”之时更与棺椁之中入眠之惊悚,这才以舌灿莲花赢来春三十娘和左月素的青睐……
以漠视苍生生死,以更残忍的手段直面地府阴神,从而令其投鼠忌器,这才化解了九幽涧之劫……
若是这《聊斋志异》的世界依旧不是终点,那下一个世界又将面临什么?
“正,走!”
吕三娘掐动剑诀,青萍仙剑的剑光自是夭娆灵动,抬起柔荑便将包正的臂膀抓住,正欲御剑而起,避开这九天雷劫的临头。
“我是要走了……”
包正伸手握住了吕三娘的柔荑,那触手之间只觉柔若无骨,端详着那清丽胜仙的孤洁女子,心中叹息之余面颊也是黯然神伤,言道:“这一别不知是否有重逢之日……”
“何出此言?”吕三娘蹙眉之时更是狐疑不解,无暇顾及这孟浪之举,眼见这九天雷劫临头之时,包正却是无端有此言词,焦躁的言道:“不论如何,先离开此地!”
九天雷劫本是褪凡成仙的大劫,如今天道有缺,任你是何等妖魔鬼怪,任你何等道行,与这至刚至阳的煌煌神威之下,皆难逃灰飞烟灭!
那乌云密布已然压低了青丘山,滚滚雷声更是震耳欲聋,令人头晕耳鸣为之胆寒,无数道银蛇撕裂苍穹,狂暴的倾泻至这玉漱山庄,已成废墟的山庄那残砖断础,随着飓风肆无忌惮的狂舞……
“你走吧,三娘……”
包正松开了吕三娘的柔荑,衣袂飘飘之时面色仍是淡然,端详着这被谎言欺瞒的女子,轻声说道:“我真想与峨眉仙门之中,陪伴着你……”
“这天下苍生福祉与我本是无关……”
“但,你肩负峨眉仙门存亡断续……”
与离别这方光怪陆离的世界前夕,因双亲无人赡养,故而时值此刻也无法吐露实情,唯有狠心将这谎言继续说下去。
“为何不走?”
那清丽胜仙的女子娇躯微颤,美目之中乍现痛楚的神采,面颊之上也是呆滞之余流露出凄凉的笑意,言道:“值得吗?”
时值此刻九天雷劫临头,将这青丘山化为齑粉之时,黑山老妖与春三十娘和左月素作为始作俑者,与这雷霆之下已然是作茧自缚,纵使千年道行侥幸逃离,也必是苟延残喘,皆是只要吕三娘“南明离火”一出,自此便可大势已定!
为何不走?
是与妖魔为伍布下这连环毒计,是残害生灵迫使地府从九幽涧退兵,不愿玷污峨眉仙门的清誉?
还是“自惭形秽”,意欲以死了结这段孽缘?
与残砖断础化为齑粉,飓风肆虐之时,吕三娘端详着这翩翩少年衣袂飘飞,面色与肃穆之中也不免迟疑,心知若是就此离去……
“……”
吕三娘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说不清也道不明复杂的情愫,只是正自此烟消云散,却也是当真不能,与欲言又止之时,便瞧见那翩翩少年竟已是御风而去……
娇躯一颤,伸手按住已是不及,便见那丰神俊逸的少年与浮空之中渐行渐远,那故作淡然的面颊更是不胜的凄凉与落寞,消失与乌云密布的云中。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潇洒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那首《定风波莫听竹林打叶声》依旧与耳畔萦绕,那黯然离去的神情更是不尽的落寞,此刻清晰的一一浮现。
吕三娘呆滞的望着那消失不见的身形,一股难以忍受的痛楚浮上了心头,那酸楚来的如此汹涌,来的如此猝不及防,竟是如此的撕心裂肺……
“啊……!”
那清丽胜仙的女子仰天长吟,犹如凤鸣岐山清音不绝,三尺青丝与飓风之中飘摇,素来清冷的面颊更是浮现的痛苦与癫狂,凌厉无匹的剑光冲天而起,那直欲裂天碎地的气势更是惨烈之极。
半晌之后,那凌厉无匹的剑光逐渐转圜,清丽胜仙的女子只觉心头空空荡荡,凝望了一眼那银蛇乱舞的云层,回眸之间也是潸然泪下,驾驭剑光夭娆而去……
乌云滚滚漆黑如墨,早已不辨南北西东,飓风肆虐更是大雨瓢泼,惊雷阵阵更是震耳欲聋,那银蛇自乌云之中纵横捭阖,乍起的光芒的更胜白昼。
黑山老妖便是魔焰滔天,便是睥睨天下,于此刻也是骇然之极,那神通“黄泉鬼门关”之中锁链镣铐狂涌而出,将身躯包裹的宛如山峦一般,抵御着这九天雷劫之威,虽知不过是饮鸩止渴,却是别无他法。
那媚姿艳逸的女子也是狼狈之极,手中的蛛丝也是源源不断,与这方寸空间结为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