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极西之地的荒芜之所,那里终年被五彩斑斓的瘴气围绕,随着沧海桑田的变迁,一座高达百丈的巍峨大山,不知何时生了灵智,昼夜吸收日月精华,才与千年之前在九天雷霆之中化形。
若是说千年蜘蛛精春三十娘与尸山血海中铸就了百莽山妖族圣庭;千年鬼王九幽娘娘阻断了黄泉之路,与九幽涧统率万千孤魂野鬼;那么黑山老妖便是凭一己之力,震慑正道五大仙门,令百莽山和九幽涧也要忌惮万分的盖世妖魔。
一百余年前,黑山老妖静极思动,与兰若寺千年树妖的献计之下,亲临百莽山迎娶春三十娘未果,一场恶战殃及了正道五大仙门。
春三十娘携百莽山群妖之力,与黑山老妖激战了半月有余,又逢正道五大仙门群起攻之,这才寡不敌众,含恨作罢!
至此一役,百莽山哀鸿遍野,死伤过半,正道五大仙门几近全军覆灭,黑山老妖的赫赫威名已然成了禁忌,一个无人提及的存在。
若不是春三十娘与“幽昙灵酒”控制了妖族的生死,九幽娘娘以“九幽白骨火”篆刻与鬼族的魂魄之内,五大仙门各有护山大阵守护,这方世界早已是黑山老妖的玩物。
仿若青铜浇灌的身躯篆刻着奇异的符文,隐隐牵引着月华与之遥相呼应,那一头血红色的长发与风中飘舞,冷峻的面颊上浮现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分明是视众生为蝼蚁的不屑。
甚至自始至终便不曾正眼瞧过兰若寺千年树妖,不曾正眼瞧过那秀美绝伦的千年狐妖梅绛雪,更是对那“轩辕神剑”在手的燕赤霞,以及“青鸾祁仙剑”在手的包文正视若无睹。
便是有些寂寥的遥望着那苍穹上的残月如钩,仿若那清冷的月色如新,从未见过一般。
仿若这世间配得上正眼打量的,便唯有百莽山的妖王春三十娘,或许还有那九幽涧的九幽娘娘了……
“黑山老爷!”树妖姥姥桀桀的笑了起来,极为谄媚的说道:“世事如棋局局新,若不是您亲自设局,谁又能瞒过锦绣心肠梅绛雪,引得春三十娘入我这长舌地狱之中,行这一箭双雕之果!”
言罢,兰若寺树妖姥姥面带揶揄之色,望着那“吟雪剑”在手,面色惨白的梅绛雪,讥讽的笑道:“梅绛雪,你素来自诩锦绣心肠,莫非已然忘了……”
“唯有人族才会知恩图报,感恩戴德!”
“我们便是变化了人形,穿上了衣袍,依旧是饮毛茹血的妖魔!”
“咯咯!”
梅绛雪嫣然一笑犹如山花灿漫,却是上前了几步,眼眸之中的冷意越发的深邃,轻启樱唇说道:“妖魔也好,凡人也罢,虽分属不同但皆是天生地养。”
“天道有缺,我等妖魔皆无法得道成仙,但若是引得怨气滔天,那九天雷霆之威,可曾饶过谁!”
“千年大劫之期已近,树妖妹妹,好自为之吧……”
梅绛雪依旧是衣袂飘飘,那秀美绝伦的面颊上一副叹息的神采,转身便携包文正意欲径自离去。
“哈哈!”
一阵豪迈的狂笑响彻云霄,引起地动山摇,已然令聂小倩魂魄为之不稳,宁采臣面色金黄,唇角已然有殷红渗出,身躯摇摇欲坠,几欲昏厥倒地。
黑山老妖仰天长笑,首次将视线放在了梅绛雪的身躯之上,那漠然的眼神中流露出赞叹的神采,言道:“事到如今,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城府之深果然无愧锦绣心肠之名!”
那纤弱的身形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青丘山千狐洞的梅绛雪,这千百年来又何曾怕过谁,便是与这黑山老妖当面也是不卑不亢。
“此言何意?”梅绛雪面颊上浮现了冷意,望着黑山老妖故作不解的问道。
这凝重的气氛与梅绛雪的一句言词,而逐渐的露出了端倪,已然到了水落石出的边缘。
与兰若寺千年树妖的“千舌地狱”合围之中,黑山老妖面带揶揄的笑容,不屑的打量着千年狐妖梅绛雪;
包文正故作坦然的驻足而立,因有梅绛雪和春三十娘在侧,尚且能保持镇定;
燕赤霞手持“轩辕神剑”拦在聂小倩与宁采臣身前,面如黑炭的静观其变;
唯有兰若寺千年树妖却是怨毒不已,那硕大无比的“头颅”上浓稠的黏液悬丝滴落,却是打量着兰若寺内的一众!
黑山老妖负手而立,那丈余高的身躯与月色下更显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恍如神魔一般睥睨天下,铜铃般的双眼凝视着包文正发髻上的银蛛,冷哼一声说道:“春三十娘,还不现身!”
一股妖气突兀之间冲天而起,萦绕着无尽的威势和冷冽的杀意,兰若寺清冷的月色之中飘舞着大红色的逶迤长裙,身形纤弱的女子驻足与虚空之中,长发及腰随着气流飘摇更显凄迷,白皙的**萦绕着魅惑,婀娜的身姿和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与那予智予雄的气势之中,百莽山妖王春三十娘终于显露了踪迹。
“树妖,你便祈求黑山老妖永远与你身侧吧!”春三十娘居高临下俯视着黑山老妖,与这本是鬼蜮的兰若寺之中,与黑山老妖当面,便是直言不讳的势杀树妖。
“终于舍得出来了?”兰若寺树妖姥姥癫狂的放声大笑,那长舌地狱也为之抖颤不已,故作惊奇的呼道:“春三十娘,你莫非以为还能活过今日不成!”
“聒噪!”春三十娘缓缓的转过的身躯,面色冷漠的瞥了树妖一眼,那秋水明眸之中已然萦绕了红光,抬起柔荑不见如何作势,那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