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些不自在地垂了垂眼睑,连忙淡淡道:“没什么事,宁云公主过来给先皇求了一篇往生的经文,眼下已经写完了。”
说完,他回过身去将桌面上墨汁刚刚干涸的淡黄色纸张拿了起来,仔细折叠好,然后递给了宁云。
宁云抿了抿嘴唇将经文接了过来,神情中带着些淡淡的不乐意,在房中磨磨蹭蹭不想离开。
傅九机扫了一眼宁云,淡淡道:“宁云公主有孝心是极好的,只是眼下已是先帝驾崩的第三天,公主还是早些换上孝服为好。”
“我……”宁云一愣。
正值先帝热孝,她作为公主早就换上了孝服。
可那孝服裁剪简单,千篇一律毫无起眼,她只是前来天机台前,才偷偷换了件比较起色的水绿衣裳。
而她作为先帝惟一的嫡公主,下面自然没有人敢说什么,竟没想到遇到了傅九机这个刚刚上任的太后。
傅九机淡淡一笑,看着句忱客气道:“小孩子不懂事,国师大人莫见笑。”
听到这话,宁云撇了撇嘴。她与傅九机同岁,怎的她就成了小孩子了。只不过热销期间不着孝服,往大了说那可是不孝的欺君大罪,宁云再没有眼色,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反驳。
句忱听了这话,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对宁云淡淡道:“公主早些回去吧。”
宁云的小把戏被傅九机直接戳破开来,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她恨恨地盯了傅九机一眼,就从刚才被傅九机掀开的大门处走了出来。
等宁云离开,书房中恢复了平静。
外面的小童又领着宁云出去了,傅九机的丫鬟也被她留在了天机阁的外面。
如今这方天地中,倒真只剩下他们二人。
傅九机盯着句忱看了好一会儿,两人久久也没有说话。
最终,傅九机终于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想到之前被人刺杀,前些日子又想起国师大人两次受伤,就想问一问国师大人这里是否有什么线索。”
句忱看了一会儿傅九机,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
随后他侧了侧脸道:“荟阳宫内应该是有别国的密探。”
说完他想了想,又接着道:“成国亡晋之心一直都未消去,会在荟阳有多番周密部署也不足为奇。”
“如此来说,那该是成国的人?”傅九机问道。
句忱并没有点头,只继续道:“如今有的线索并不多,成国对荟阳渗透之深远超常人想象,不过新帝恐怕会趁着刚继位,对朝堂进行一番清洗。”
新帝,那就是晋无陵了。这番说起来,晋无陵继位倒是好事了。
傅九机没想到句忱会认真地给她说这么多,刚才进来时的不愉快不由散去了不少。
她向前稍稍走了两步,站到句忱旁边,想理理他的衣袖,想将刚才被宁云抓皱了的地方弄得顺眼些。
国师大人清朗如月,衣服上自然也不该有这么碍眼的皱纹。
看到傅九机伸出的手,句忱不明所以,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避了避,躲开了傅九机的动作。
傅九机的手僵在了原地。
如此,她心里又莫名的起了一丝不开心。刚才怎么就让宁云抓得那么痛快,轮到了她就要避开?
于是便伸出手去想抓住他的衣裳,出言不逊地调侃几句。
却没想到这一抓就抓到了他的腰带上。
银白色的腰带轻轻一带就松了开来,月白色的衣裳随之微微垮开,腰带也被傅九机抓到了手里。
句忱身体一僵,嘴唇微微发抖,看着傅九机道:“你……”
傅九机她低头看着已经在她手上的腰带,被这番意外弄得有些懵。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是不是在耍流氓了。孤男寡女的,还宽衣解带,这个发展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我……”傅九机愣愣地看着腰带。
过了半响,她才咳嗽了几声,面皮有些发紧地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连忙将腰带递换了回去。
句忱呆了一呆,耳廓通红地将腰带接了过来,便连忙背过身去,想将腰带再系上。
房间中安静得只听得见衣料摩擦悉悉索索的声音。
傅九机心下不由有些尴尬,她巡视了一遍房间,看到旁边的书架后,便强作镇定地走了过本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言兵论》、《水利论》、《战时策论》,这都是些什么无聊的书本,一路走到书架的末端,终于在一水的各种论最后,目光撞到了一本略有些眼熟的书壳上。
南怀游记?
傅九机看着书壳上的名字,眨了眨眼。
霎时间,她心里狂笑不已,但这个时候把书抽出来再调侃几句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强忍住把书拿出来的冲动,傅九机侧过头去看向了句忱。
此时句忱刚整理好衣衫,一回过头来就看见了站在书架前的傅九机,想到什么一般突然面色一紧,连忙走了过来。
“那个……”句忱言语间强作镇定。
傅九机知道对方心里在紧张些什么。
她笑了笑道:“怎么了?”
“恩,没什么。”句忱叹了一口气,脸色恢复了正常。
随后他又道:“眼下正逢乱局。有卦象显示,新帝继位,主兵戈之乱,天下大变。就算在宫里,以后也小心些。”
傅九机听出了对方口中的关怀之意,她垂了垂眸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