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听太后又不悦地道:“哀家特地送人给安王妃,他又给哀家送了回来,若说是原来的,他不满意也就算了,可哀家这回是送给安王妃,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皇后不敢吭声,垂眉敛目。
殿中安静了许久,她才听到太后缓缓地道:“安王……莫不是有了自己的心思了。”
皇后听见自己问:“那依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她还听见太后说:“安王妃,留不得。”
皇后的心猛地提起,又重重落了下来。
她一时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如何,可想想三皇子,再想想因为被废而郁郁寡欢的前太子,她又听见自己应了一声。
……
自打太后送了一回嬷嬷以后,宫中的人对安王府的态度忽然热切了起来。
楚斐紧张不已,凡是宫中送来的东西,要么退了回去,不能退回去的,也让人处理了,没有一样敢让宁暖经手。原先是宁暖不爱出门,如今却是他不敢让宁暖出门了,连侍卫每日巡逻王府的次数都变多了,生怕会有什么意外。
至于有人邀请宁暖出门,楚斐也一应推了,只说王妃身子不便,谁也不见,甚至连皇后相邀,楚斐都亲自进宫去推拒了她的邀请。
离宁暖生产的日子越近,楚斐就越紧张。
他甚至还让人去问了慧真大师,问问宁暖的死劫过去了没有,慧真大师传回来的话可不算是好,惹得楚斐更是忧心忡忡,每日对着宁暖的肚子叹气。
宁暖摸摸自己的肚子,心里头又是紧张,又是无奈,还有几分好笑。
“王爷这个样子,反倒是让我紧张起来了。”
楚斐的心都提了起来:“那你可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宁暖无奈:“是王爷太紧张了,依王爷的意思,每日都有女医来给我诊脉,一日要看三回,早上中午晚上都不落下,就连每日的膳食也是经过好几次检查,身旁伺候的人也都是熟悉的,王爷都恨不得万事亲力亲为了,王爷还担心做什么?”
楚斐依旧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你一日不生,我就要多担心一日他。”他叹气道:“小心一些,准是没错的,谁知道太后是不是留了什么后手。哪怕是我已经将府中仔细盘查过,将可疑的人全都赶出了王府,可我心里头还是放心不下。大和尚也说了,你有一个死劫,万一……呸呸呸,你可不会有什么万一。”
宁暖安抚地握住了他的手:“太医也说了,说是我这胎正,到时候也好生的很。”
说起这个,楚斐就很担心了。
女人生产就是在鬼门关旁边走一圈,就算是没了人为的暗害,若是当真出了什么意外……
他晃了晃脑袋,连忙将自己的想法赶了出去。
楚斐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忧郁地道:“别的事情,本王都能替你来,可唯独生孩子一事,却是想替你做了也不行。”
“……”
宁暖忍不住多看了他们王爷几眼。
他们王爷莫不是坏了脑袋,怎么连这种事情都想出来了?
不论如何说,安王府的紧张一时半会儿也散不了。
在这样的紧张之中,倒是也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出海的船在外头果然有了收获,得了传书回来,说是船在海山航行了很久以后,终于到了岸,竟然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国家,那儿所有东西都稀罕的很。巨船出发时,也带上了他们的东西,反倒是很受欢迎,那儿流通的也是金银,他们带出去的东西,也换了不少金银回来。
尽管没找到楚斐想要的金矿,可他也知道此事不是想要就能做到的,因而也不算是太过失望。不说其他,光那些稀罕的东西带回来,也能换回来不少银子了,这可是个长期的买卖。
巨船在外头载了满满一船的东西往回开了,只是回来也得费不少时间。
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楚斐又很快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知道有一整船的货物在等着自己以后,他仿佛是见到无数银票长着翅膀朝自己飞来,一下子又忽然恢复了原先挥金如土的习惯。
他出了几次门,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带着许多东西,要么是给宁暖的,要么就是没出生的小世子的,将屋子里填得珠光宝气,肉眼可见之处,到处都是华贵的镶满了珍珠宝石的东西。宁暖刚开始还头疼不已,后来见得多了,竟然也渐渐习惯,偶尔薛明玉或者江云兰来看她,反倒是个个都一副被晃花了眼的模样。
楚斐满心满眼就只有宁暖和没出生的孩子,一时连外头的事情也不顾了,偶尔三皇子来寻他,他再出出主意,早朝也是再也没上过,更是许久没出现在百姓们的眼中。
百姓们还纳闷不已,却见安王府闭门谢客,而京城里头的事情一件多过一件,安王不出现,外头谈论安王的话却是少了。
这反而却如了太后的意。
哪怕是外头传出了对于自己名声不好的话,楚斐也懒得理会,只管待在府中,守着宁暖生产。
他在府中备足了女医,还有守卫的侍卫,连暗卫也藏在暗处待命,更是搜集了许多珍稀药材来等着救命,万万事俱备,只欠宁暖发动了。
宁暖发动的日子,还是在某天下午。
她照往常一样,躺在躺椅上,拿着一本书在看,这书也是慧真大师送过来的,是一本孤本,宁暖从未看过,看的正是入迷。而楚斐就守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