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宁暖管着公中的账,可这笔银子她从来不管,任由楚斐要花多少,都让他一口气花了,只管记在账上,也从来不去计较。
因而当宁暖计较起来时,那些药材便暴露无遗。
她将楚斐留在京城的暗卫叫来,语气轻柔地问:“王爷做的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
暗卫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只觉得平日里温和的王妃今日比王爷还要可怕。
“知、知道。”他说:“王爷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特地下了命令,让我们不准透露出去。”
“不准透露给我?”
暗卫迟疑了一番,犹豫地点了点头。
宁暖摸着肚子,笑眯眯地道:“王爷还说了什么?”
“王爷还吩咐了,要是王妃追问起来,就……就……”
“就什么?”
“就说那些银子,是给小世子花了。”
“……”
宁暖摸了摸肚子,没好气地想:她的孩子还没出世,就已经要替王爷背锅了?
“王爷为何要瞒着我?”
“王爷说了,若是让王妃知晓了,王妃定然会担忧。”暗卫说:“王爷还说,与其让王妃担心,不如瞒着王妃,等王爷从曲州回来了,到时候再告诉王妃也不迟。”
“看来王爷将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们了?”
暗卫一惊,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宁暖冷笑了一声,又问:“若是如今我要去曲州,你们可有办法?”
暗卫大惊,一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劝阻道:“王妃不可!”
“你们放心,王爷那边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会亲自去说。”宁暖说:“只是王爷一人去了曲州,前方多磨难,又有疫情即将爆发,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可王妃如今身子重,若是出了什么好歹,王爷也会放心不下。”暗卫急忙道:“王爷就是顾忌这个,才不愿将此事告诉王妃,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情,不是还要让王爷担心吗?”
宁暖揉了揉额角,有些疲惫。
晌久,她才道:“那王爷瞒着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你们不可隐瞒,全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暗卫生怕她会再说出什么要去曲州的话,哪里还敢隐瞒,连忙将他们王爷偷偷做的事情全都秃噜了出去。等他说完以后,再走出屋子,见着了自己的同僚,顿时瑟瑟发抖:“我将所有事情都说了,王爷该不会还要怪到我头上吧?”
同僚们同情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宁暖将楚斐的事情问了出来,心中担心着,也没忘记和宁朗说一声。
她拿了药材的单子,虽然知道楚斐准备了不少,可还是让宁朗多准备了一些,又去书房里查阅资料,凡是与水患、疫情相关的,也一并整理出来,全都让人往曲州送去,生怕他们王爷少准备了一样。
自从宁暖写信过去质问以后,从前楚斐每日都要给她送信,告诉她自己经历了什么,可自接到了宁暖的信以后,第二日,宁暖竟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接到他的信。
宁暖差点气笑了。
他们王爷这是也知道心虚了?
没收到楚斐的信,宁暖也就不给他写信了,十分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自己正在生气。尽管如此,可两边的暗卫倒还是在互相通信,当宁暖想知道楚斐消息的时候,只要问问暗卫就可以了。
至于楚斐回来以后,打算如何和她解释,又如何征求她的原谅,宁暖也无心顾及这些,满心满眼就只有楚斐的安危。京城里,宁朗费心找全的东西,也装满了马车,启程开始前往曲州了。
……
这边,楚斐也一时想不出来该如何给宁暖解释。
他甚至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快就暴露了,在他的预想之中,应当是曲州爆发了疫情,消息传到京城,才会传到宁暖的耳中,到那个时候,他只要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好,谁知道这么巧,宁朗竟然想起了这回事?
楚斐暗恨。平日里可没见宁朗这么机灵过。
只可惜,还没等他想出应对的法子,第二日夜里,他的队伍就遭了难。
一队训练有素的蒙着脸的“山匪”包围了他们队伍,兵器指着他们,逼他们将赈灾的钱粮交出来。
楚斐心情正不好,闻讯而出,看见这些熟悉的“山匪”,脸色更加阴沉,他也懒得与这些人多周旋,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都抽出了武器,迎了上去。
他从鲁将军那儿借来的,本来就是精锐部队,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士,而杨真借给他的人手,从前也都是刀尖舔血的真山匪,后来也被杨真亲自训练过,甚至还带到了战场上,如今也是杨真的得力部下。
楚斐早知道这群人会来,因而也让人做好了准备,如今这群假山匪果真如同上辈子那样出现,可是正正好好撞到了他的枪口上。楚斐正愁有气没处发,正好就拿着这群人出气。
“给本王打!”他狠狠地道:“连赈灾的钱粮也敢偷,我看你们是活腻了!给本王狠狠的打!”
有他一声令下,其他人更是下狠了手。
这些来劫粮的哪怕不是山匪,面对这群训练有素的将士,他们本就有些心虚,一时也慌了阵脚。他们连忙拿起武器应对,可气势哪里敌得过正在气头上的楚斐,两方过招以后,很快就败下阵来。
将士们挑开蒙面山匪们脸上的布巾,见到了他们的脸,人群之中,顿时有人诧异地“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