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夫人斜了他一眼,道:“你还敢在她面前说一句重话不成?”
宁彦亭:“……”
“罢了,既然她都卖了,那也没有办法。”老夫人平复了呼吸,淡淡地道:“只是晴儿以后要嫁给周家,代表是咱们宁家,她的头上若是不带什么贵重的首饰,反倒是要让人笑话,虽然那些首饰是卖了,可晴儿也不能头顶空荡荡的出嫁,你说是不是?”
“娘说的是。”
“既然这事是江云兰惹出来的,那她就得把晴儿的首饰还回来,若是卖了,那就再买回来,等晴儿出嫁时,可不能委屈了她。”
宁彦亭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可老夫人一个眼神看来,顿时又让他将想说的话都忘了干净,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直到走到外面,被夜风一吹,他这回过神来。
娘的这个意思,是要他将宁晴的首饰补回来?
可他哪有那么多银子?
光那一支凤蝶金钗,那就得三十两银子,更别说那堆首饰样样价值不菲,即使他屋子里东西再多,也当不回来这么多首饰。
可他都答应娘了,还能怎么办?
更别说他还答应了二弟,要给宁晴出嫁妆的。
夜风很凉,宁彦亭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
关于首饰的事情,宁彦亭没有和任何人说。
临睡之前,他见到了妻子,张口原本想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与宁母商量,可话到嘴边,他又咕咚咽了回去。
不用说,宁母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有了阿暖的事情在前面,哪怕是二房的天塌下来了,宁母眼皮子也不会动一下,说不定还会拍手称快。更何况宁母手中的东西还都是给宁暖的,宁彦亭也万万做不出来抢走女儿的嫁妆给侄女这种事情。
他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地看了宁母半晌,又悠悠转过了身,背影很是沉重。
宁母在他背后翻了一个白眼。
她早就听说老夫人将人叫走的事情,每回宁彦亭去了老夫人那里,就被哄的团团转,前面都不用挂萝卜,这头驴就自己吭哧吭哧开始跑,听话的很。
再联系起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别说,肯定是关于宁晴的。
宁母在宁家生活了几十年,将宁家上下所有人的性格想法都了解的透彻。
前不久,宁彦文已经来求过宁彦亭,想来老夫人特地将人叫去,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宁晴那丫头小肚鸡肠,当初她抢走了她的首饰,若说是不怀恨在心,肯定是假的,只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作,原来是直接找老夫人告状去了。
宁母哼了一声,眼波流转,目光落到了某处缺了只前朝花瓶的桌上。
“这之前是不是还放了一只花瓶?怎么忽然不见了?”
宁彦亭浑身一僵,急哄哄的道:“或许是被收起来了,这花瓶磕磕碰碰的,也容易碎。”
他生怕宁母还要说什么,连忙扯开了话题,揽着她往里屋带:“这时间不早了,咱们睡觉吧啊……”
……
在宁彦亭找到筹钱的办法之前,宁朗就先有了不用去书院的日子,可他还是一早就起了床,兴致冲冲地出了门。
对比,宁母纳闷不已:“平日里可没见着他这么勤快,今天又不用上学堂,他兜里又没有银子,这么着急出去做什么?”
宁暖倒是知道,他这是出门赴约了。
只是之前已经答应了宁朗,她也不能再将这件事情说给宁母听,因此只能含糊道:“也许是和朋友约好了。”
“朋友?”宁母吃惊:“他口袋一文钱都没有,竟然还有谁愿意和他来往?”
宁暖又说:“说不定是遇到了什么新朋友。”
宁母一向听她的话,听她这么说,也没有怀疑,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吸引了过去。
另一边,宁朗一路打听过去,也总算是找到了安王的府邸。
他害怕小厮告状,生怕宁母知道自己阳奉阴违和楚斐来往,因此身边什么也没有带,就这么空手敲响了安王府的大门。
好在王府的管事早就被叮嘱过,今日可能会有客人来访,因此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见宁朗来了,连忙将他迎了进去。
直到走到了里面,宁朗才真是开了眼界。
他只在外面看着,就觉得安王府气派无比,直到进了里面,才总算是明白什么是皇亲贵戚。王府之中是仿了江南的格局,最是婉约,假山亭台一应俱全,连池子里摇摆着尾巴的锦鲤在宁朗眼中的身价都翻了翻。
他只觉得安阳府中什么都好,那鱼不是普通的鱼,那花也不是普通的花,就算是地上的一颗小石头,那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头。
等他在安王面前坐下时,宁朗整个人已经呆了。
“这是什么神仙地方,王爷,我这幅样子是不是像是什么见识也没有的乡巴佬?”宁朗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兴高采烈地说:“原先我还以为我家的宅院已够豪华了,没成想,王爷家中竟然如此气派,在这之前,实在是我见识短浅。”
楚斐微微颔首:“是不怎么高。”
宁朗:“……”
“我们王爷这宅子,可是皇上特地赏下来的。王爷是皇上的弟弟,皇上最是疼王爷,每座王府都是内务府挑的,唯独咱们王爷,不但是自己亲自挑的,连着这个庭院,都是按照王爷的喜好做的。”
宁朗深有同感的道:“是了,我妹妹也喜欢这样,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