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苏娇怜到底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的。
“我这怀孕的时候呀,老爷特意替我去寻了一位老太医,我用着着实不错,今日也一道请了过来,想给大奶奶请个脉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也好及时调理。”
苏娇怜懒在榻上,并没有因为鱼香婉是自个儿丈夫的继母而表现出十分尊敬,甚至越发慵懒起来。
“这老太医还是大夫人自个儿留着吧。”苏娇怜神色蔫蔫的摆手道:“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先歇息了。”
这是摆明了在送客。
鱼香婉却不怵,只笑道:“大奶奶不让把脉,莫不是这里头有什么难言之隐?”
鱼香婉话里有话,苏娇怜直觉自己突然就落入了一场沙雕宅斗文里。
所以现在开始,她是不是还要努力提防别人迫害她和她肚子里头的孩子?怀个孕还要担惊受怕的也实在是太累了吧!她还是个孩子啊!
苏娇怜抱着被褥从榻上坐起来。
她还怀孕不到一个月,身形依旧纤细如柳,跟胖成胖头鱼的鱼香婉完全不能比。
“大夫人真是明察秋毫,我呀,却是有难言之隐。”苏娇怜盘着腿,一手细细的绕着自己搭在香肩处的碎发,一手抓着被褥,下颚微抬,声音绵软道:“被人扰了清梦的难言之隐。”
鱼香婉面色一僵,其身后的贴身大丫鬟立时道:“大奶奶莫要不知好歹,咱们大夫人特意请了大夫来给您诊脉,您怎能如此对待咱们大夫人呢?”
苏娇怜无辜的眨了眨眼,正欲说话,外头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娇怜面色一喜,陆重行回来了。
男人踩得步子又稳又大,不急不缓的领着一个身穿太医服的老头子走进来,一眼看到坐在绣墩上的鱼香婉,立时就跟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得皱眉。
鱼香婉端着继母的架子站起来,还等着陆重行给自己请安,却见陆重行直接便绕过她走到了苏娇怜身边,然后撩袍落座道:“皇上听闻你有喜,特意赏赐了些东西,还把福太医给送过来了,说直至临盆,都让福太医住在英国公府内待命。”
福妙医是有名的妇科圣手,在他手上临盆的女子,从未出过差错。甚至陆重行的亲生母亲长平长公主也是他接生的。
“给大奶奶请安。”白发白髯的福妙医背着药箱上前,恭恭敬敬的给苏娇怜请安。
福妙医虽年纪大了,但精神头看上去却十分不错,颇有一种廉颇能饭的架势。
一旁那原本是鱼香婉带来的老医生看到福妙医,激动的不能自己,跪在地上就“砰砰砰”的朝人磕头,“给师叔祖请安。”
福妙医是个好医生,他广收学徒教授自己的医术,从不私藏,这就导致他的徒子徒孙遍布全国,而那些徒子徒孙又收了许多的徒子徒孙,福妙医已经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徒子徒孙和徒子徒孙的徒子徒孙了。
福妙医不认得那老医生,只淡淡点了点头,然后从药箱内取出诊脉,替苏娇怜看诊。
鱼香婉站在一旁,看着那涨红了脸的老医生,面色又尴尬又气恼。
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什么星星眼!
同样是怀孕的人,怎么苏娇怜就能尽享天下之好事,而她却要用个什么徒孙!
鱼香婉咬着牙,气呼呼的去了,在院子门口碰到寻过来的陆兴雄,当即便绷不住一肚子气,直接就嚷嚷开了,“我也要那什么福妙医替我看诊!”
陆兴雄刚刚下朝回来,自然知道这福妙医是皇帝赐给陆重行和苏娇怜的家庭医生,是有名的妇科圣手。
“婉儿,当心肚子。”陆兴雄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鱼香婉往外头去,“这福妙医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只是个学妇科的而已。”
鱼香婉气得不行,整个人都在发颤。
“那皇帝给的那些赏赐呢?我都看到了,整整三大箱子呢!都摆在院子里,箱盖子开的那么大,什么金银珠宝,珊瑚头面,绫罗绸缎,那是要把国库给搬空了吧!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对破镯子!”
那还是皇后看在陆兴雄是陆重行亲生父亲的面子上勉勉强强送过来的。
陆兴雄知道鱼香婉委屈,他看着怀中抽泣不已的白月光,道:“好,我去替你将福妙医请过来。”
那头,苏娇怜把完了脉,正在院子里头兜兜转转的看皇帝赏赐的那些东西。
“都不是些什么时兴好物,乖乖若感兴趣,可去我的私库里头瞧瞧。”陆重行跟在苏娇怜身后,声音淡淡道。
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双眼,是男主的美貌吗?不,是他的私库。
“重行。”院子门口,陆兴雄撩袍跨进来,面上流露出些许尴尬神色道:“你母亲想让福太医把个脉。”
陆重行慢条斯理的从面前的箱子里取出一只镯子把玩,语调缓慢道:“我的母亲早就死了。”
“你……”陆兴雄被陆重行一句话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的却不敢说出什么辱骂话语。
虽然陆兴雄是陆重行的老子,但显然不仅是陆重行没有把他当成老子,整个英国公府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如今的英国公府早就不是以前的英国公府,若非皇帝对陆重行心存愧疚,英国公府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所以说,深受皇帝宠爱的陆重行才是英国公府的掌权人。
而对于这个从小便不怎么亲近的老子,往常陆重行还会给他几分薄面,今日的陆重行却像是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