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旁边与她一样躺着的慕云澜。
夜的光华落到他的脸上,他面容俊美,若神祇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爱的少年,早已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二人靠得很近,可以听到彼此轻浅的呼吸之声。傅九离微微动了动手指,旁边那人的手便一动,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与她十指相扣着。骨节匀称的大手,穿梭在她柔软的葇荑中,是阳刚与柔软的对撞。
傅九离睨了一眼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的慕云澜,摊开手脚一脸享受道:“可真美啊!”
“是啊,真美!”慕云澜看着她道。
漫天繁星,身旁有她,能不美吗?
傅九离甜甜一笑,而后闭上了那比星辰还要亮的眸子,随风入眠。
星斗灿烂,在空中连成了一条线。这是属于草原的夜晚,也是属于他们的夜晚,他们,在漫天繁星之下,十指相扣,并肩入眠。
第二日一大早,他们便往燕阳城的方向回去,但是并非是按昨日来时的路,而是寻了一条近路。
清晨微凉,入了林子,傅九离边觉得有些冷了。她往身后贴了贴,身上更暖和了不少。
幽深繁密的林子中,带着斗笠的男子正在树下砍着树柴。旁边的地上,已经砍好的柴过,叠放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
一条金色三角头的金环蛇,从凹凸不平的地上 ,缓缓地爬上他身后的一棵繁茂的大树上,在生长着绿苔的树干上,缓慢爬行。它吐着红色信子,一双阴冷的瞳眸中倒映着那人的背影。
危险来临,但是男人浑然不觉,依旧欢快地哼着歌。
突然有东西从男子的脖间穿风而过,发出响声。
男子吓一大跳,回头一看,便看到自己脖子高度的,一条金环蛇被直直地钉在树干上,半个身子被树叶截断,红色的血,将灰褐色的树干染红。
男子脸色一白,冷汗不停地往下流。
他久居山中,自然知道这种蛇有多毒,被咬上一口,若不马上救治,恐怕连命都没有了。差一点……
他伸手碰了碰那嵌在蛇的身体里的叶子,软软的,嫩绿嫩绿的,若是寻常的人,别说用它来杀蛇了,便是割伤自己,也是不可能的。看来今天他是被高人救了。
“慕云澜,我好了。”
一道悦耳的女声从一旁的林子中响起,男人侧身,目光穿透繁密的林子的缝隙,方才看到,那里竟然站着一男一女。男子俊逸,女子娇美,都年轻得很,简直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走吧。”那黑衣青年拉着女子的手,转身便要离去。仿佛刚刚那绿叶并不是从他们的方向射过来的。
“恩人留步!”
男人看到他们要离去,连忙高声道。
“恩人?叫你吗?”
傅九离好奇地戳了戳慕云澜的手臂。她方才要小解,便让慕云澜停在此处,自己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去小解。这才刚回来,便听到有人“恩人恩人”地叫,慕云澜这是又干了什么好事?
方才慕云澜一个人等傅九离,闲着无事,便往上走。在上面随意地瞥了一眼,便看到那樵夫身后的蛇,于是便出手相助的。如今那人已然看到他们,慕云澜只能停步。
“恩人,谢过谢过!”
男人扔下头上的斗笠,快步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跑着,很快,便到了二人面前,弯腰鞠躬道谢。
“举手之劳,无需多礼。”慕云澜淡淡道,说完拉着傅九离就想走。随后,似乎又想到什么,抬眸看着面前的樵夫道:“阁下可是这常住在山中的猎人。”
“猎人?”男人连忙摆手,“不不不,只是偶尔打打野兽来维持生计罢了。”
那就是了。
慕云澜略略沉吟了一会,才出声问道:“听说青木山上的猎户喜欢去青穆城做生意?”
“是呀。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男人摆手摇头道。
“这里离青穆城有二百余里,离燕阳城不过五十多里,他们为何不去燕阳城而去青木城?”慕云澜面上疑惑道。
“哎。燕阳城虽近,但是来往商旅人却有青穆城多。山中猎人手中的猎物想要卖个好价钱,自然是卖给往来的旅人。寻常百姓,哪里会稀罕这些?”
“原来是这样。不过如此往来奔波,实在辛苦。”慕云澜笑道。
“这倒不会。我听说,这青木山西边,有暗道可以直达青穆城的果子岭,以前山中的猎人都是打那里过。不过,那条路隐秘,我也没有走过,也不知在何处。”男人爽朗笑道,“说了那么久,也不知恩公姓甚名何?”
“在下云澜。举手之劳罢了,莫叫恩公。”
“不不不,恩公救了我性命,叫一声恩公是必须的。对了,我叫唐冲,住在这山里快三十多年了。”唐冲笑道,下巴处的胡子都扬了起来。
“阁下可知,有何人知道这暗道的位置?”慕云澜救人询问道,手牵着傅九离的手。
“我爹应该知道。他年轻之时可没少往青穆城跑。”男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