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跑上来?”
白芙蓉:“吹捧尬嘲,太无聊了。”
朱雀喷笑,声音宛如长啸。
“神君为何不入宴?”
“戴罪之人,没有资格。”
“……”
“叫我将军。”
“好的。”
白芙蓉谨慎打量朱雀神君。
她是真没想到屋顶上有人,本来是想爬上来看看星星看月亮的——结果这可好,走不脱逃不掉。
而且……三百年牢狱之灾,火神将的性情面貌已和当年芥子江畔的朱雀神君,大有不同。
白芙蓉感到很危险,也很怜悯。
于是她自觉从乾坤袋中掏出牡丹酒,递给火神将,朱雀瞧这妮子上道的很,接过一口喝完,砸了。
白芙蓉再递,他喝完,又砸了。
白芙蓉又递。
朱雀:“……”
朱雀盯着她:“你搞什么?”
顶着四方神兽的威压,白芙蓉心中谝自己真是个勇士:“无事,方才殿中答应了新皇要将牡丹酒分成与皇家,挂牌他名。”
“所以多送几坛给将军。”
“再次再喝,就要钱了。”
朱雀抹掉嘴上的酒水,“当年芥子江边建闸口,铡人如麻的白尚书,会这么好心?”
白芙蓉狡黠道:“至少我配方是交出去了。”
朱雀嗤笑,片刻后起了一个话题:“多谢那日的神酒了。”
“助我到飞升期。”
“晋升上界指日可待,不用再死耗着这个伟大王朝了。”
白芙蓉:“……”
他心中有怨又有爱,对这王朝,他爱恨不得,白掌柜此刻忽然能够明白朱雀的感情。
“那国师怎么办呢?”白芙蓉忽然出声道,夜风吹散了她的声音,让由⑤徜⑦徉②在⑦书①海⑧里①整②理③
问题如薄云般消散。
朱雀没吱声,最后慢慢答道:“东边还有青龙神君陪他。”
白芙蓉摇头:“神君这话差矣。”
“白虎神君和国师不对付——这您肯定知道。”
“老黄历,两者的主公兄弟相残,他俩互相仇视可以理解。”
“那青龙神君根本就心不在焉,效忠唐朝之心了了——他也只是如他所言,帮了二公子几十年——”
朱雀将手中第三个酒坛子砰一声砸碎,瓷片碎渣溅起,划伤了白芙蓉的手,她听朱雀平淡道:“别在我面前提李世民。”
白芙蓉任由手掌鲜血流淌,面色不动:“我提的是二公子。”
朱雀:“有何区别?”
白芙蓉:“当然有区别。”
朱雀:“……”
白芙蓉:“将军要是飞升了,那国师可就真要孤孤零零留守大唐几百年了。”
这话说的平平淡淡,没什么语气波澜,却听的朱雀心脏一揪。
他自己是个什么尿性朱雀自然晓得,玄武是他最好的兄弟,他帮过他多少次都已经算不清了。
阴执明是什么尿性朱雀也是清楚的,责任感滔天,如他原型那般沉稳固执,像个老王八,背着王朝的重任,做拉船纤夫,一步一步拖着历史前进。
一想到白芙蓉说的可能——阴国师一个人孤零零落在此间,朱雀无法不难过。
“如果说来,白芙蓉,我很感谢你的到来。”朱雀语出惊人,搞得旁边刻瓦片做机关图样的白掌柜一跳。
“怎么说?”
朱雀:“神兽寿命漫长,而玄武历来是寿命最长的。”
“人修从来只羡慕玄武长寿,却不知道长寿能活到所有亲近之人死绝——他都不会消亡。”
“这算什么福报?”恶报还差不多。
白芙蓉垂眸,没搭话。
朱雀却不依不饶接着道:“无论我会不会停滞飞升期,十有八九最终我兄弟玄武都要孤单单一二年。”
“你要说什么,人修也有活的长的,能做朋友——哪里能一样呢?”
“他们没有参与阴执明之前的五六百年,做不了最真的朋友。”
朱雀拍拍白芙蓉的肩头,语带深意道:“年少成挚交,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白芙蓉:“……”
朱雀:“所以,白芙蓉,你这九转归云镜也算是全了缘数。”
“一次次到来,都在关键的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