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夜既明对天发誓,如果可以,一定要重新赎回半年前自己卖掉的相机,来湘西当个摄影师。
不为别的,就为记录下眼前这令人心醉的小村落。
明亮的天空之上,一轮金黄的圆月高高悬挂,温和柔软的光芒像是一层轻纱,薄薄地笼罩在这湘西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上。面前的这个依山而建的湘西古村落在幽暗的又茂密的植被中若隐若现,仿佛是神来之笔,凭空画在那半山腰上,再笼罩上轻轻的烟霞薄雾做点缀,十分地美轮美奂,竟让人产生了一种来到了世外桃源的舒适和安逸。
这里,就是月灵镇了。
昨天晚上,夜既明的房间中,四人一拍即合,决定由花涧溪引路,带领夜既明三人去找寻那间神秘的无名阁。
白天之时,花涧溪带着三人去看望了那中了巴蛇蛇毒、名叫枫木的少年。当然,是偷偷地去看的。
枫木家徒四壁,几乎什么也没有,老旧的壁纸挂历算是唯一的装饰了。枫木家里尚有一个年幼的可爱弟弟。哥哥病倒了,这些天枫木的弟弟一个人忙东忙西,生火做饭,采药换钱,请里耶古城里的老中医来给哥哥看病,那疲惫又坚定的稚嫩脸庞看起来十分地令人心疼。
在桌上悄悄地放下几百块钱后,四人又返还到里耶古城里,逛了一逛,买了些需要的东西,做了些准备,就出发了。
此行,由花涧溪当向导,带领三人,走得全是那曲曲折折的山林野路。四人上下攀爬,翻山越岭,披荆斩棘,穿梭在密林幽谷之间,飞瀑密洞之前,将湘西那巧夺天工、令人过目不忘的复杂地貌和种种珍奇异兽欣赏了个遍,倒是十分有趣的。
走走停停,四人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来到了那名叫月灵镇的古村落。只见座座沁润在湘西湿润夜色里的青瓦楠木吊脚楼镶嵌在半山腰上,仿佛是悬空而立,配合那月色,端的是壮观又美丽。
走在夜既明身后的寻海上前拍拍夜既明的肩膀,示意他别发呆了,赶路要紧。最前方的花涧溪冲二人招招手,示意他们快点跟上。
柔柔地月光洒在花涧溪身上,宛如一个精灵一般空灵。这一路上就数花涧溪最有活力了,她蹦蹦跳跳,有说有笑,这儿摘下一朵秀丽小花儿,那儿拉着鹿引歌的手儿找兔子窝儿,仿佛是来游山玩水的。众人的情绪也被这个活泼可爱的姑娘感染,或许是寻人有果,求药有望,大家心里始终是十分开心的。
跟随着那月光下的精灵,众人踏进了这个古老得有些破败的月灵镇。
由于地理因素,湘西深山里的镇子许多是不通电的,所以大家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熄的自然规律生活。
白天,镇上的猎户组团进山打猎、采药,女人们在屋里炒茶,喂牲畜,或者带着丈夫打回来的猎物上古城里去换上些生活必须品,再走上几公里的山路回家。虽然简单,但也是充实的,在这片土地上,城市人眼里残忍的大自然与人们百年交好,世世代代互相馈赠着,联络着,依靠着,和谐相处,也不可不谓是一种禅意之盎然。
此时,已经夜深了。月灵镇的人们早已躺下,进入了香甜的睡梦中。狭窄却又曲折的小镇中古色古香的吊脚楼建得十分密集,甚至略显杂乱,当中只有那四人的影子,被明晃晃的月光拉得好长,倒映在青石墙上。
花涧溪带着三人,在静悄悄的小镇子中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的古旧的小胡同里。
小胡同长长窄窄,路面有些坑洼。高悬的皎洁月光将前方照了个通透,那小胡同的尽头是一扇大大的宅门,并没有任何拍扁。老旧的木门上镶嵌的是两个锈迹斑斑的青铜兽头,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宅门旁挂着两串红灯笼,正泛着诡异的亮红色光芒,十分抢眼,在这寂静的深夜中,平添了丝丝渗人的凉意。
这就是无名阁了。
花涧溪收齐了先前的活泼与热闹,神情严肃,定定地看着前方的大木门,仿佛那是通往某个神秘地方的通道。
正如她所说,那大宅门前,果真慵懒地卧着一只大白猫。那大白猫看见众人,并不多在意似的,也不躲闪,闪烁着透亮的双色玻璃眸子,喵喵地唤了几声,便眯起眼睛卷着长长的白尾巴舔着爪子,自个儿舒服去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没有带上宝物,也不算是正儿八经来求药的。
还是鹿引歌有经验,她表情十分严肃,迈步上前,微微朝着那白猫鞠了一躬,双手抱拳:“上仙,弟子是昆仑派掌门无崖子之徒,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我们经师傅介绍前来拜访这无名阁的主人,只因有一事相求,还望不吝引路为盼。”
那白猫仍旧惬意又慵懒地舔着爪子,眯着的眼睛压根儿没有睁开。
鹿引歌回头看看众人,夜既明努了努嘴,示意在说一次。
鹿引歌又毕恭毕敬地重复了一遍。
那白猫仍旧不理会众人,尴尬地静默氤氲在这小小的胡同当中。
夜既明心想着大白猫还有些脾气,这么不给面子,当真是没带宝贝不成?
“上仙……”鹿引歌三度开口,语气已经带着些许的疑惑和丝丝不悦。此时,那白猫站了起来,冲着众人喵喵了两声,居然翘着尾巴,顺着墙根儿迈着优雅的小步子走了!
众人这下傻了眼,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这白猫生气了?
花涧溪也是不知所措,一副我也不知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