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们这行的,关键是要坐的住。只有坐的住了,才能静得下心来。可你现在心中焦躁难安,若是去找巫马圣救人,我劝你还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吧,否则人没救到,反而赔了卿卿性命。”第五虹说完,将那盏刚才满溢出来的茶杯端到周唐面前。
周唐听到第五虹的教训后,心生惭愧之意,做古物这一行的最拼眼力,而像第五虹这样的“骨医”更是目光毒辣,眼力精准。自己如今对于寻找巫马圣一事烦躁的状态果然如面前这盏茶杯一样满溢了出来。周唐低下头默默地注视着茶杯,才发现这盏本来满溢的茶杯经过第五虹一递传和放到桌上时的一轻震,此时杯中的茶水竟然只剩下了半盏。周唐若有所悟,对着第五虹施礼回敬道:“多谢前辈指点迷津,晚辈受教了。”
第五虹啜了一口茶后对着周唐问到:“今日还要多谢你辨出赝品解我之围。不过话说回来,从你刚才辨画的技法可以看出你章法可陈,一挥而就,想必你定是名门之后,不知是否方便告知。”
周唐没想到这位老先生眼光竟然如此狠准,自己辨画之时已经极度收敛,却还是被他摸到了一丝端倪,不过周唐早对自己的身份掩盖练就了一套信手捏来的本事。
“前辈好眼力,不过在下不是名门之后,只是师从名家罢了。晚辈是在上海的文物协会工作,我们的会长也算是我们的师父,是这南派古宝界的翘楚。”
“嗯。”第五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认出了周唐的鉴宝技法属于北派,听到周唐言称自己师从南派后便知道其中定有难言之隐,也再不去深究。“我之前说你心浮气躁并非子虚乌有,你刚才在茶楼内犯了大忌。那就是你将自己的心意毫无遮晦地暴露给了耿青德,更何况那枚徽章干系重大,要是让他留意到了你与徽章有染,这就恰好送了他一个让你坐监的理由。幸好他当时犯了烟瘾,没有留意到你那双迫不及待的眼神。”第五虹将自己判断周唐心神不宁的依据告诉给了他。
听到第五虹的提点后,周唐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确实犯了大忌。在古董买卖中,买家进了店后如果对一个物件不停地询问,爱不释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来,那卖家可就抓住了他的心理,占据主动,坐地起价。所以有经验的买家一般都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心意,让卖家有机可趁。玩古物的人大多都是人精,买卖中虚实难辨,尽显着世间冷暖炎凉,计谋诡诈。可是当时要不是第五虹拦着,周唐肯定会向耿青德询问徽章之事,对于那样的一位唯利是图的奸诈小人,怎么会轻易就让周唐得偿所愿呢?更何况听到第五虹的话中好像这枚徽章还会给自己带来牢狱之灾,周唐心中暗叫侥幸外对于这枚徽章更是充满了疑惑。
“实不相瞒,这枚徽章是在荆州城的冷蚤坊内,庞赟前辈的大哥听说我在寻找巫马圣后交予给我的,他当时只是告诉我来天门便可依靠它找到有关巫马圣的踪迹,其它的话并没有多讲。这徽章还牵扯着什么,希望第五前辈不吝赐教。”
第五虹听到周唐的话后惊讶地问到:“这东西是庞赋给你的?他竟然出现在冷蚤坊?”
周唐看着第五虹惊诧的表情,语气略带愧疚地说到:“都是因为我和别人在比试时,对方在金中锻金的赛事中说出了庞家那柄传家腰刀所有特征的鉴语,我为了反败为胜,不得已讲出了那把腰刀的隐语,庞赋前辈为了阻止我说出其中隐语内藏有的秘密,这才被迫现身。”
“哦,你小小年纪竟然能看出那柄庞家祖传腰刀内的秘密,这倒是有趣至极。不如这样吧,我这人最爱听秘密了,你讲给我庞家的传家宝内的秘密,作为交换我告知于你这枚徽章的秘密,你看如何?”一听到“秘密”两个字,第五虹果然元气满满,兴奋地对着周唐说到。
“啊?这......恐怕不好吧!”周唐看着此时兴致勃勃的第五虹,看出来了庞家的秘密确实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自己虽然挂念林慕里想尽快找到巫马圣后救人,可是若以别人不愿透露的祖上隐情作为交换条件,周唐心中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他遗憾地叹了口气,对着此时正期待地注视着自己的第五虹说到:“恕在下实难从命,当时在冷蚤坊,晚辈也是为了救人一命才不得不提出那把腰刀中的隐语,我三次欲言又止本是打算等庞赟前辈出言制止,却不曾想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件古物中藏有的秘密,幸好庞赋前辈出面,我才在没有讲出他家隐情的情况下救出友人。今日晚辈虽然很想了解这枚徽章与巫马圣的关系,却碍于道义,无法借他人的难言之隐满足您的条件,咱们就此别过,还希望您能够在日本人和耿青德的胁迫下化险为夷,将骨医的这门技艺留在中国。告辞。”说完周唐一收拳,就要去扶旁边坐着的沙金离开。可当他抬起沙金的胳膊时,却发现沙金此时两眼微弯,嘴角上扬正强忍着笑意。周唐见他滑稽的模样,双眉一蹙,刚要发问他因何而笑时,沙金忽地大笑出声,接着说到:“周大哥你不要急着走,第五叔在试探你呢,在这西南之地,他老人家可是和‘能印大师’齐名的万事通,对于这两湘二十八州的秘密哪条不知,哪条不晓。还需向你这外乡人求问吗?”
“能印大师,第五叔?”周唐留意到了沙金话中对第五虹的称谓,惊异地重复到。
“没错,他两人就是这两湘二十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