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平稳,不带一丝异样的情绪,但在温瞳的耳朵里听出来,总觉得带了难以言说的自嘲,而她却无话可说,只想尽快离开。
越过他身边的时候,被靳西沉一把拉住手腕:“见你父亲的事情安排好了,要现在过去么?”
“谢谢。”温瞳说。
“没有必要。”靳西沉嗯了一声,率先开门走了出去,她赶紧迈步跟上,时隔多日,再次上了他的车。
他开车一向专注,很少去分神做别的事情,可如今却转过头来,说:“最近瘦了一点,周言诚没有照顾好你么?”
温瞳张了张嘴,干干的说了声:“靳西沉,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呢?”靳西沉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极尽嘲讽。
温瞳久久没有回答,原本均匀的呼吸突然开始紊乱急促,靳西沉偏头看了一眼,猛地一脚踩了刹车,立刻托起她的脑袋问道:“怎么了。”
“脚,脚抽筋了。”温瞳吸着气,艰难的回答。
剧烈的骨痛从小腿处向上袭来,钻心的痛楚直接使她迸出眼泪,试着自己动了动骨头,发现完全使不上力,身上反倒是迅速起了一层冷汗,密密的覆盖在脊背上,在呼吸极度不畅眼前阵阵发晕的档口,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发病的频率,确实是越来越高了。
靳西沉停了车,解开安全带下车,然后拉开她这一侧的车门,单膝半跪在地上,轻柔的取出她的一只脚,在穴位上按摩,边问:“好点儿么?”
“嗯,好多了。”温瞳忍了忍吸气的动作,朝他笑了笑。
这是骨痛,不是真的抽筋,就算他对穴位再了解,按的再好仍然毫无作用,钻心的疼痛依然自小腿蔓延而上,直接传入心肺。
靳西沉问了那句话之后便专注的替她揉捏小腿,力道把握得很好,可她除了痛,毫无知觉。他用一种无比耐心和温和的姿态抚慰她的伤痛,每一处皮肤都被他柔软的掌心略过,按压。从小到大,他教会了她要骄傲的活着,教她怎样去喜欢和被爱,对她无限宠爱纵容,可她却拿着他给的关爱,变成一把利刃,狠狠戳回他的心脏。
看着他臣服的姿态,温瞳觉的无法忍耐,只能更掐紧了手心,克制住即将咆哮而出的情感。
温瞳昨晚给林修竹打电话,让他删除这次所有的新闻,这种□□对靳西沉来说,多一秒她都觉得是煎熬。林修竹挂了电话立刻找人去办,接着几分钟后又给她打过来,说了些关于这几天他对靳西沉的洗脑。
“不可能。一个我养了六年半的女孩,她的呼吸频率我都很熟悉,你告诉我她喜欢上了别人,我不相信。”彼时他很笃定的驳回了林修竹的话。
直到昨天晚上,距离第一次林修竹去和他造假扯谎已经过了半个月,而她分明觉得像是只过去了两三天,要和他分离的每一天都像是被快进的电影,触手难及。
她当时真的很想挂掉林修竹的电话,可想一想这是唯一可以知道靳西沉现状的渠道,又希望他的话要说长一些,再长一些。
其实林修竹是个什么样的人,温瞳心知肚明,他说出来的话已经都是经过再三删减还要加工美化的,可听在她的耳里仍然是锥心之痛。
“也许你把她想的太乖巧了,也许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她也会变。”
靳西沉简洁道:“你的假设根本没有成立的条件,我说过了,她是我养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你这些假设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那假如我说对了呢?一万中还有万一不是,你不该这么自信。”林修竹又说。
靳西沉笑了一下,不再回答他的话。林修竹也不是什么心思简单的人,就算做戏也是不显山不露水,而是绕了个弯儿又道:“其实温瞳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女孩我也很了解,但是架不住周言诚,要去追求她,你说呢。”
对话从现在开始基本已经全部集中在周言诚和温瞳之间的互动,而不是单方面的变心,这样听上去也许更加容易接受一点。
“周言诚是么。”靳西沉重复了句。
“前段时间我出去,总见到他们在一起,还有之前,国内的极限运动选手这么多,为什么温瞳偏偏推荐了周言诚呢?也许在她心里,这个人原本就占了很大一部分位置,所以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他的存在。”林修竹的语气是猜测,可谁都知道他这是带有指向性的暗示,靳西沉心思缜密,没道理听不出来。
温瞳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纵然知道着是演戏,还是有些紧张的问:“然后呢?”
林修竹说:“靳西沉不相信。很笃定的再次反驳了我。温瞳你到底是踩了什么样的狗屎运,才能让靳西沉这么对你。用死心塌地都不足以形容他对你的信任,要不是说你有病,我还真是觉得你心狠。”
温瞳呵呵干笑了两声:“你继续说。”
林修竹咳了一声,再次用事实来击碎靳西沉对她的信任:“上次,我们路过电影院,你不也看到了她和周言诚一起去看电影么?以她的脾气,三分钟的歌都嫌长,竟然还有耐心去看起码一个多小时的电影,你说这代表什么呢。”
靳西沉嗯了一声:“所以呢?”
“所以什么所以,我不是在跟你论证,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你不要沉迷了!你们相差九岁,三岁一代沟,你们之间这就是鸿沟,有很多事情是你无法满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