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花团锦簇,头顶树叶轻轻摇曳着身姿。
‘天时地利人和’,磨平棱角,周围似乎只剩下柔和。
沈淮年似有若无地淡笑,缓缓地再倾向时初几分。
深沉漆黑的明眸中隐隐洒出“恳求”与“期盼”的情绪。
故意撒谎说自己也会紧张,也会害怕,也需要人鼓励。
不过是他的一点小心思,他其实是在赌。
赌躲在龟壳里的小姑娘,会不会对“同类”伸以援手。
无声无息中,忽地有阵微风从身旁刮过,嚣张地带着小草扭腰,像是在呼朋唤友地一起来促狭谁。
笑意微敛,沈淮年暗自嗤了一声,骂自己太有心机。
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回答。
就瞧着时初耷拉着脑袋,闷声不坑,有点抗拒的小模样。
“唉。”在心底默默叹气,到底还是勉强了。
沈淮年再次蹲下身,垂下眼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抿抿唇,须臾,叫她,“时初。”
时初倏地瑟缩起来,挣扎纠结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了抬起头看向他,明明眼底还藏着怯懦,却勇敢地用仅存的一点勇气和沈淮年对视,她轻轻地应他,“嗯。”
“实在不行,就算了吧。”沈淮年弯唇,低语。
他后退一步,尊重她,替她着想。
只是,拢了拢眉,眼一耷,唇线抿直,很是遗憾。
欸???
遭遇暴击,罪恶感席卷柔软的小心脏。
成群结队地在上面载歌载舞。
时初忽然懊恼不已。
更多的还是捧着小心脏怕丢了的惴惴不安。
她舔了舔唇珠,悄悄抬眼扫了一下沈淮年,忍不住去揣测。
是不是因为刚刚她没有及时回他的话,所以他生气了啊?
肯定是生气了,都说“算了”这种无奈的话了。
要怎么办啊?怎么才能补救啊?
白皙的小手指揪在一块儿,拧啊拧,拧啊拧,快拧成了一条麻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时初紧咬着下唇,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挤在一个角落里,被刺骨的寒风吓到打颤。
她皱了皱小鼻子,瑟瑟缩缩了好一阵儿。
总算,下定决心。
磨磨蹭蹭,磨磨蹭蹭地伸出手,拽住沈淮年的衣摆。
指尖捏白,轻轻地往她的方向扯了扯。
几不可察,深呼吸,不怕,再扯一下,用力点用力点。
沈淮年垂眸:“嗯?”
“怎么了?”再朝她倾了倾,几乎要靠近她的耳畔,声波触到她白嫩可爱的耳垂,低笑一声后慢悠悠地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初耳朵咻地一下烧了起来,脸蛋也刷地爆红。
含胸弓背,往后退往后躲,努力拉开距离。
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靠过来啊。
浑身寒毛竖起,一级防备。
窒息感扼住了喉咙,求求你,离我远一点啊。
好在,沈淮年尚且明白凡事要适可而止。
他抬手摸了摸鼻梁,挪了挪位置。
时初恼羞成怒,终于还是鼓足勇气瞪他一眼。
结果被沈淮年当场抓获。
沈淮年似笑非笑地勾勾唇,眉梢一挑。
懒洋洋地“啧”了一声,有些揶揄的成分在。
“………”
时初当即白了脸,吓成惊弓之鸟。
咻地耷拉下脑袋,瑟瑟缩缩地将小脸埋进帽子里。
好半晌,才慢吞吞软糯糯地道:“那个……”
“我去听。”她说。
窸窸窣窣了一阵后。
才再一点一点地侧过脸,黑曜石似的瞳仁紧盯着他。
小扇子般的眼睫忽闪忽闪了几下。
时初抿抿唇,小心翼翼地安抚,“你……你别怕。”
春意携着无边的绿色,是盎然的生命在叫嚣着破土而出。
沈淮年愣住,眼眸中印着她若隐若现的小梨涡,那一刻,他内心深处似乎也有什么在悄悄发芽悄悄生根。
冰川初融,甘泉侵入心底。
他软了眸光,嗓音故意低沉缓慢,似风一样温柔地抚摸时初的小耳朵,“好。”
“我争取不哆嗦吧。”他故作轻松道。
话音落下,时初看了沈淮年一会儿,须臾,又缩回原状,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撇撇嘴,舒出一口气。
总感觉他好像有点搞笑。
思及此,弯弯眼,笑眯眯的。
到底没忍住,极极极小声地,用自认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悄悄地,像是微小的气音,“哈哈哈。”
沈淮年:“………”
沈淮年:“?”
…………
………
杭城的夜落尽繁华。
夜幕还未彻底拉下,灯景就已经争先恐后地出现,璀璨地像是仰头就能望见的满